眼见杨新又元气满满地走了,李从嘉不由得说道:“法师这样说,怕是对十一郎没有任何好处。”
释雪庭反问:“什么时候做个正直的人,居然还要讲好处了呢?”
李从嘉顿了顿才说道:“你说的没错,然而乱世之中,越是耿直,就越是存活不下去,没人想随波逐流,还不都是为生计所迫。”
释雪庭轻笑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对于杨新而言,就没什么问题,他之前的日子过得不够好,然而如今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又或是你我护不住他?”
李从嘉:你说得太有道理,我简直无言以对。
释雪庭对杨新的教育有他自己的想法,李从嘉干脆也不去管,释雪庭想要教出一个正人君子,就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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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倒是个说话算话之人,过不几日就给了李从嘉一个消息:田家女眷已经确定要充入教坊为官妓。
官妓……李从嘉叹了口气,最棘手的就是变成官妓了,因为官妓是不能被赎身的,至少现在不能。
赵匡胤看李从嘉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得笑道:“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不是不能通融,这几日正巧教坊使在这里,你想办法与他搭上关系,或有一线生机。”
李从嘉十分意外,不明白教坊使怎么从大梁跑到了这里,不过,他也没多问,赵匡胤能够给他指一条路已经很不错,至于接下来……以赵匡胤如今的身份,怕是不屑于跟教坊使结交的,毕竟那是宦官。
李从嘉想到的办法就是去找知州!
教坊使的地位不够高那是针对于赵匡胤而言,而对于李从嘉这样的“平民”来说,那就是云端一般的人物。
知州连续躲了李从嘉好几天之后,终于败在了金银攻势之下,愁眉苦脸地见了李从嘉。
知州语重心长说道:“钟隐啊,不是我见死不救,只是田家这次犯得事太大,若要救他们,怕是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啊。”
李从嘉赶忙说道:“这我都知道,并不敢为难知州,十一郎对五娘颇有情义,不忍见她沦落至此,如今听闻教坊使已到江都府,在下只想去求教坊使通融一二,能让我为田五娘赎身。”
知州听了之后叹气:“田五娘能得如此情深义重的未婚夫婿,也是她的造化,既然如此,正巧过两日我要设宴款待教坊使,届时你也来吧。”
李从嘉起身行礼说道:“多谢知州,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李从嘉送给知州的是一个金子打造的水牛,个头不小造型别致惟妙惟肖,谁让知州属牛呢。
知州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提点一句:“宴会之上最好不要说太过煞风景的话,若你有本事能与教坊使相熟,便能开口了。”
李从嘉心中也知道,一次宴会怕是不能达成目标,不过总是个机会。
倏忽两日之后,李从嘉收到了知州发来的请帖,想了想没跟上次一样穿得那么富贵,毕竟之后他要给教坊使送钱的,穿得太富贵不是告诉人家自己有钱快来抢吗?
所以他只是穿了一身书生长衫,只不过在布料和配饰上颇为讲究,外面再罩了一件夹棉披风,然后就低调朴素的去了。
到了那里,他就发现自己位置并不十分好,几乎是在边边角角的位置,这样想要跟教坊使搭上话只怕并不容易。
就在李从嘉想办法的时候,上面的知州忽然说道:“听闻使者喜好诗词,恰好这两日我江都府出了一位才子,诗文fēng_liú,出口成诗,不知使者可有兴趣品鉴一番?”
在听闻知州如此说之后,教坊使顿时来了兴趣:“哦?此人可有作品?”
知州一拍手,就有侍女送上了李从嘉所作诗词。
教坊使接过来念了一遍又一遍,半晌一拍案几说道:“不错不错,此人在何处?如此佳作,定要前去拜访。”
知州笑道:“恰巧此人今日也在大殿之上,李煜何在?”
李从嘉整理了一下衣冠,走过去行礼说道:“草民见过使者。”
教坊使惊讶于李从嘉的年轻,再见他斯文俊秀,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不由得心生喜爱说道:“此子堪称再世卫玠。”
李从嘉嘴角一抽,还要说道:“多谢使者夸奖。”
教坊使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李从嘉问道:“听闻你能出口成诗,是真是假?”
李从嘉傲然说道:“是真是假,使者一试便知。”
“好!”教坊使眼睛一亮:“如此,你便……以这晚宴为题,写诗作词吧!”
知州听了之后,略有些担心李从嘉,倒是李从嘉自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限定体裁,否则他就要去剽窃别的文人了。
笔墨纸砚很快就准备好,李从嘉略一思索,便写下了《玉楼春》三字。
教坊使好奇地看着李从嘉,只见他如行云流水一般,在宣纸上写下了整首词。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堂黛娥鱼贯列。
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
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李从嘉写得算不上很快,因为他不想表现的太妖孽,而且第一句就被他给改了,毕竟原本的词句乃是“春殿嫔娥鱼贯列”,这明显写的是皇宫和宫女,真要写上去,只怕他要跟田家去作伴了。
仓促之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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