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释雪庭闭目微笑:“听出来的。”
李从嘉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愧疚,这阵子真是忙东忙西,却忘了关心释雪庭的眼睛,不由得问道:“之前有请郎中吗?”
释雪庭点头:“杨新曾经将城内最有名气的圣手请了来。”
“那位圣手如何说?”李从嘉一边问,一边跟释雪庭一同往院子里走。
释雪庭摇头说道:“那位圣手也找不出是何原因。”
李从嘉皱眉说道:“如此看来那位所谓的圣手不过是沽名钓誉。”
释雪庭失笑:“郎君怎可如此偏激?”
李从嘉耸了耸肩,环视一周,他很少来释雪庭的院子,如今看来,第一印象便是干净整洁,院子里种着许多种兰花,看上去十分清幽雅致。
“过几日我去问问赵匡胤,他们这些周国高官,家里肯定养着一些郎中,看能不能请来帮你看看眼疾吧。”
释雪庭摇头:“贫僧已经习惯,没什么不好,如此一来,许多事情……也就可以放下了。”
许多事情?放下?李从嘉琢磨着这句话,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隐情,不过他不确定合不合适开口问,毕竟可能涉及到人家的隐私。
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释雪庭就已经转移了话题:“郎君前来,可是有事?”
李从嘉只好把刚刚的疑惑放到一边开口说道:“是有关于杨新的事情。”
他将事情复述一遍之后,颇为疑惑:“那个道士的卦辞,到底是真是假?”
释雪庭果断说道:“多半是假。”
李从嘉意外:“嗯?你怎么知道?”
释雪庭说道:“官宦人家为子女批八字不会等到现在,必然是在刚出生不久就算过,往后最多也就是每年新春或者生辰之时再来相看,如今这时间,哪一头都够不上,又算什么呢?更何况成亲或可冲喜,但决不能破煞,若真有大灾,说不定还要连累他人。”
李从嘉听了之后更加想不明白:“那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释雪庭想想说道:“怕是家里要有什么变故,想先将女儿嫁出去,一旦嫁出去就是夫家的人,出了什么事情也连累不到她了。”
李从嘉听了之后十分惊悚:“不会吧?之前不还是好好的?”
释雪庭连忙说道:“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当不得真。”
李从嘉本来是想要通知一声释雪庭,结果却带着满腹疑惑走了,主要是释雪庭说得的确有道理。
回去之后,正好听门房说田大郎上门拜访。
田大郎是带着尴尬来的,这件事情搞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李从嘉解释,之前带人参加诗会,结果搞出了抄袭事件,现在又因为亲事产生龌龊——说实话,女方催婚这种事情,田大郎以前还真没听说过!
李从嘉招待田大郎,两个人干巴巴打了招呼之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从嘉想到之前释雪庭的判断,干脆直接说道:“贵府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田大郎一脸茫然:“什么?”
李从嘉说道:“如此匆忙嫁女,实在不符合通判夫妇二人对五娘子的疼爱之情,故而在下有此一问。”
田大郎无奈:“没有,也不知阿娘她从哪里找来的道士,非要说五娘大难临头,阿娘一时情急,就……”
难道是释雪庭想多了?
不过对方这么说,李从嘉就不好再追问,只是说道:“其他都好商量,但是婚期这么近,真的恕难从命。”
田大郎连忙说道:“我们自然知道钟隐的难处,只是……阿娘心疼五娘,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能够破煞。”
李从嘉问道:“什么?”
田大郎有些扭捏,小声说道:“让五娘先进门,婚礼后补也行。”
李从嘉:??????
兄弟,你们这样搞,就算现在说没问题我也不信了啊。
田大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方式几乎是将女方家的面子丢在地上踩,哪怕是圣人选妃也还有一个仪式呢,他们这……哎。
李从嘉正色说道:“五娘将来是十一郎明媒正娶的妻子,怎好如此委屈她?”
田大郎一脸为难,还是说道:“阿娘说,贵府阳火重,必然能压制邪祟,是以……”
李从嘉听得一脸黑线,当然阳火种了,除了最近添的几个小丫头,之前房子里一堆男人,大部分还都是和尚,阳火那不是一般的重啊。
压制邪祟……李从嘉都要怀疑,田家是不是知道他藏了一窝和尚的事情?
李从嘉见田大郎似乎是铁了心,想必是被通判夫妇下了死命令,只好说道:“住进这栋房子被人知道怕是大大不妥,正巧最近我有心在城外买一栋庄园,届时让五娘住进去吧,不在城内,也少了人说闲话。”
田大郎听闻之后,犹豫半晌说道:“我会去问问阿娘,看这样行不行,此事多谢钟隐。”
李从嘉摆手说道:“无妨,五娘是十一郎未来的娘子,既然有此一劫,我自然也要想办法帮忙。”
田大郎千恩万谢的离开,李从嘉越想越是不对,却又想不出为什么,田通判最近看上去跟以往没什么区别啊。
既然想不出,李从嘉干脆也就不再去想,转头就去搞教材。
说实话,李从嘉从来没有教过小孩子,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到什么程度,不过,算算年纪,赵匡胤要交给他的那个孩子应该就是赵德昭。
四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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