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略有些犹豫,李从嘉不由得奇怪:“怎得吞吞吐吐?有什么不好说的?”
春生这才说道:“倒是查到了一个人,只是小的有些吃不准。”
李从嘉心中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感,却只是说道:“先说出来,我自有判断。”
春生咽了口口水说道:“之前的确是看到有人出入圣人殿中,是……是柳詹事。”
李从嘉愣了一愣:“柳宜?”
春生连忙点头,这也是他不敢说的原因,现在整个朝廷上下都知道柳宜是李从嘉的头号脑残粉,谁都想不出他会背叛李从嘉,就算是李从嘉,脑子里有许多怀疑的人,连周娥皇都算上了,却也没有怀疑柳宜。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被怀疑的人,居然才是那个背叛者?
李从嘉满脸的不可置信,但他也知道春生是不会说谎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李从嘉镇定下来,沉默半晌说道:“去唤柳宜来见我。”
就算查了出来,李从嘉也不好直接就给柳宜定罪,总要问一句为什么,他自认待柳宜也不薄了,冲着他的忠心,将詹事府詹事的位子给了他,否则以柳宜的资历和本事,根本做不来这个詹事。
柳宜过来的时候脸上见不到任何心虚,这倒是让李从嘉心下疑惑,难道是他怀疑错人了?
李从嘉也不打算试探柳宜,于是直接开口说道:“你同圣人说了什么?”
柳宜愣了一愣,迟疑道:“殿下是说……”
李从嘉面色冰冷:“是不是你在圣人面前造谣我和上师有染之事?”
柳宜听了之后就明白李从嘉这是要兴师问罪了,他直接麻溜跪下来,一脸耿直说道:“是我。”
李从嘉一脸冷怒:“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便这么回报我?”
柳宜眼圈一红:“正因为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我才不能看着殿下误入歧途!上师貌美,却是个男人,更是个和尚,殿下……殿下一世英名怎么能毁在他身上呢?”
李从嘉当时都要炸了,一伸手就将面前的案几掀翻:“上师为人清逸刚直,他又如何毁我英名了?你……你竟如此诽谤朝廷功臣!”
如果柳宜说李从嘉不能沉迷美色之类的,李从嘉或许还没这么生气,但是柳宜嘴里却是释雪庭在勾引李从嘉,这就让他不能忍了——这要是真的倒还好,可是明明没有发生的事情,释雪庭却要被扣上这么一个帽子,若是让他知道,该有多寒心?
柳宜眼角挂泪伏地痛哭道:“纵然殿下不认,此事却已经发生,臣……臣……臣不能只看着呀。”
简单来说就是柳宜这个脑残粉迷弟看不得偶像身上有任何黑点,宠幸男人,还是个和尚,这若是被人知道,肯定对李从嘉声望有损,可是柳宜知道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劝是劝不住的,就只能去给太子的亲爹打小报告了。
李从嘉被他说的有些发懵:“你……你从何处知晓我与上师已经……是谁在造谣?!”
靠啊,还没抱得美人归呢,结果外面已经有人传言他已经跟人有了点什么,这不是坑爹吗?
柳宜抽抽噎噎说道:“我……我……我不是听人说的,我……我是亲耳听到的。”
李从嘉有点晕,这又不是听人所说,又是亲耳听到,怎么那么复杂呢?
待要再问,便听到柳宜又说了一句:“不仅是我,春生也是知晓的。”
一直在旁边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春生此时生啃了柳宜的心都有了,在李从嘉看过来的时候,只好也麻溜的跪了,苦着一张脸说道:“那天詹事有事禀报,本来被小的拦住了,只不过……您和上师弄出了些声响,我……我也没想到詹事会去找圣人。”
李从嘉越听越是不对,不由得问道:“是哪天?”
春生低头:“小年那日。”
一道霹雳从天劈下,李从嘉想起来不就是他刚从甘州回来,拉着释雪庭叙旧的那天吗?
他还记得自己喝多了做了个春梦,然而此时他却有些尴尬,该怎么跟下面的人解释那不是他们做了什么,而是自己做了春梦呢?
春生跪在下面,偷偷看了一眼李从嘉,发现他表情不对,看上去有些尴尬的模样,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别让李从嘉看到他。
过了好半晌,李从嘉才憋出了一句:“上师为人端方君子,不……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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