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几乎全到齐了,要想同皇子福晋搭上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纵使有妯娌几个引荐,宝珠至多不过应一声,或者只略一颔首,多数时间她都在听别人说。
今儿个这场小聚,爷们到得很齐整,女眷这边,太子妃和五福晋都在府上安胎,八福晋继续缺席。蛮长时间没见她,宝珠还问了一嘴,瞧这不作伪的模样大福晋就笑了:“八九两府相邻,连你都不清楚,咱们如何知情?”
三福晋抿了抿唇:“听说老八府上有人怀了,不知真假。”
听得这话,女眷们猛的就精神起来。
起先还有人揣测说,是不是郭络罗氏?
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迎面一瓢冷水:“要真是她怀了,保准让老八锣鼓喧天把人接回去,满京城都该传遍了。”
这话在理,想想也是,若郭络罗氏真有好消息,安郡王府应该将重宝押在胤禩身上,哪能闹出半路转投太子的笑话?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络,宝珠听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本人很有自觉,想着今日是来做客不是做东,故而全程不抢镜,就舒舒服服靠坐着,挑着合眼缘的蜜饯点心尝味道,偶尔接一句话。
可有些人天生就引人注目,她生得美,又是一副娇艳似桃花的妆扮,慵慵懒懒坐着,任谁都忍不住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欣赏也好,嫉妒也罢,她闭口不言也照样是人群的焦点,更别说今儿个这场热闹本身就由她而起,外头其他房间甚至堂子里的客人都绞尽脑汁想和九福晋搭上话呢。
第一时间就有人注意到她微妙的神情:“九弟妹是不是知道什么?”
宝珠笑道:“听我们爷说,一旬之前,安太医得了八哥厚赏。”
这话点到为止,该听懂的全听懂了。三福晋挑了挑眉,她想起老九办乔迁宴那天,郭络罗氏闹得很难看,听说回府之后还找人败了火,那日太医往八贝勒府跑了两三回,后来就传出风声说,老八府上的格格诊出有孕,辛苦盼来这胎险些让郭络罗氏弄没了,胤禩没忍住大发雷霆,还将嫡福晋送回娘家去了。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胤禩当时就下令封口,自个儿也憋着没往外说,哪怕还是透出些许风声,到底没经证实,好事者也不过瞎听一耳朵。
哪怕是小道消息,当时有不少人信了。
这两年八福晋搞过不少事,全都轻飘飘揭过,为了她,胤禩还跪下给康熙求过情……这么能忍的痴情种,偏这回忍不住了,里头能没点故事?
要说身为男人无法介怀之事,不外乎就是那几件,郭络罗氏爱他至深也不可能闹出皇家丑闻,思来想去最有可能就是子嗣相关。
假使确有其事,又假使那胎顽强的保住了,安太医得厚赏一事就能说得通。
三福晋脑子一转就悟出这个理儿来,理清之后还勾了勾唇。
是在笑,笑容里很有几分嘲讽。
不仅仅是嫌弃为个不上台面的庶子费这么多心思的老八。
还有穷极无聊的自个儿。
同是董鄂家的姑娘,四贝勒府那位比三福晋真真差一截,饶是重生一回,也是拍马难及。
索性人无完人,就像宝珠生来实心眼一眼,三福晋也有个毛病,她生得高贵冷艳,稍微一不注意就有斜眼看人之嫌,正因如此,她同妯娌几个关系也就一般,和太子妃能说上两句,还是因为胤祉是太子拥趸,放台面上看不出,背地里他俩有些默契。
今天的三福晋也一样嘴欠,她上下唇轻碰,就吐出一长串儿嫌弃的话来。
“要我说,这老八还真有点意思,大婚之后嫡福晋久不开怀的满京城不止他一家,连侧福晋并小妾都不能生的就罕见了,”说着她抚了抚衣袖,笑道,“差点忘了,他府上没侧福晋,小妾也就三两个,八弟妹醋劲儿真够大的,老八还惯着她,勿怪她那么大脾气。”
哪怕都不太看得上老八两口子,这么明晃晃说出来也忒得罪人,三福晋开了口,竟无人敢接话头。
“也是缺儿子缺出境界了,小妾切出滑脉还这么藏着掖着,像是怕人害了她去。同样是专宠一人,老八老九真不能比,差太多了。”
遇上这种事,有人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也有人满身尴尬恨不得立刻走人。
尤其她话尾扫到胤禟,几位福晋有意无意瞄向宝珠,想看她脸色。就有人后悔方才没截话,生怕三九两位福晋闹起来,不欢而散。
方才是让突然发难的三福晋镇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就有会做人的想帮忙圆场,宝珠却赶在她们前头应了声,她像是很同意董鄂氏的说法,略一颔首说:“我命好,托生在富察家;气运好,嫁给我们爷;早些年我额娘说,姑娘家生得好不如嫁得好,时至今日我信了。”
看她志得意满的小模样,其其格扶额:“九哥可知道九嫂见天夸他?”
其其格这么说,旁的几位福晋就乐了:“先前四弟妹打趣说他们夫妻二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九弟逢人便夸九弟妹好,还说能娶得这等如花美眷那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们瞧瞧,他俩像是不像?”
几人笑意更盛,像,真是像极了。
本以为董鄂氏还要再说,她倒是痛快的闭嘴了,没再搞事情。
宝珠也没把接连两回的事放在心上,该怎么说呢,因为打小生活在单纯的环境里,她不太能听懂过于复杂的话,含蓄的讽刺也经常被她理解成积极正面的意思……你摆明是来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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