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趁热,别放凉了。
这药是给太子妃安胎以及调养身子的。照胡老的说法,切出滑脉他非常意外,有些话别人恐怕不敢说,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找事,不过太子妃这身子骨委实不好,底子是坏的不说,还瞎吃了不少药,那些个药方单独吃是没啥,混在一起就是来害人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大婚之后总没有动静。
说句大实话,这胎可说是奇迹,作为太医,从专业角度讲太子妃应是没可能怀上的。
胡太医什么病都能看,大小方脉全不在话下,不过甭管是宫里的贵人还是皇亲国戚,但凡还有选择,都不爱请他过去。东宫也是一样的,太子妃这头,胡老统共来过三回,除去今次,还有两回都是去看风寒。
当时他就已经知道太子妃基本没戏,却没多嘴,盖因对方不像九爷那么会做人。
你让我看风寒,我给开了帖药,药到寒除。
至于别的,关我啥事?
这回他也挺犹豫的,想到九福晋同太子妃关系不错,又想到既然已经怀上了,有些事摊开来说无妨。再加上太子妃那心腹嬷嬷吓得不轻,顾不得唾弃胡老,看他过来就给塞了银票。
银票比不得名贵药材讨他喜欢,那也是好东西啊。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他把众太医闭口不敢谈的事情捅破了。
看脉象,太子妃的底子坏在十年前,应是被人下了药,那药让她在好几年内别想怀上,时间长了药性减下去些还有点机会,但是呢,这种事哪怕切脉的时候切出来,也没人敢说,许是不知情的缘故,太子妃就着急了,偷偷用了些民间偏方。
这些方子不能说是骗人的,有些能用,但显然不对太子妃这症状。
再加上一药不行又换一药,这里头很多药材属性相冲,让本来就不好的底子坏得更彻底。
按理说,身子骨这么差断然不该有儿孙缘,他也好奇太子妃是怎么怀上的。
胡老把这些同太子妃的心腹嬷嬷说了,走之前还留下话,让她千万好生照看,膳方得重拟,拟好之后送来太医院给他瞧瞧,平日里仔细养着,少操心,少劳累,能怀上这胎不容易,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在措辞上还是比较克制的,没说得太难听。
嬷嬷倒也听懂了。
简言之,这胎要是保不住,后头恐怕就没什么指望了。
……
她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对太子妃说实话,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先告诉太子爷,娘娘这头等生下来再讲。
试想,要是被下药是十年前的事,应是皇上刚挑中瓜尔佳氏的格格,她立刻就遭了暗害。
手能伸这么长的不多。
嬷嬷没啥见地,在她看来,要不是后宫里那些野心勃勃的妃嫔,就是同太子从小斗到大的直郡王胤褆,仇恨不在瓜尔佳府上,而在太子这头。这摆明是想断太子生路,庶子生得再多能同嫡子相较?
她越想越替主子委屈,这些年吃了那么多苦,还时时责怪自己,怨自己不能生……结果原因在这里。
这些事,想起来就要抹眼泪,嬷嬷还在心酸呢,太子妃已经醒了。
太子妃还停留在“众阿哥排队来恭喜他”这事上,她醒来又要接着慌,亏嬷嬷反应快,赶紧把温着的汤药端来,看她接过喝了一口,这才安慰说:“那事您就别操心了,养好身子骨才是正经。”
不提倒好,一说起她又要蹙眉。
“我怎么能不操心?要是不能解释清楚,又要成笑柄,往后还敢出门?”
嬷嬷挤出一抹笑:“您信我一回,真用不着担心这个,方才胡太医来过,您已经怀上了。”
太子妃懵了好一会儿,跟鹦鹉学舌似的,重复说:“怀上了?”
重复了一遍之后,她像是刚刚明白这话的意思,双眼瞪成杏核:“你说我怀上了?是真的?”
嬷嬷坐在床边,哄着她把药喝下去,这才应说:“是真的,千真万确,胡太医说咱们从前吃的那些偏方不好,很多属性相冲,这胎怀得很不容易,让娘娘千万保重身体,少劳心,少伤心,天塌了让旁人顶着,好生安胎才是头等大事。”
太子妃从来都是端方持重的,这会儿半点顾不得仪态,她先是懊恼。
觉得自己从前真是急上头,办了蠢事,这药哪里是能瞎吃的?
又听说胡太医的劝言,连连点头。
“很该如此,嬷嬷你走一趟传话给李佳氏林佳氏,本宫有孕在身,东宫大小事务交由她们暂管,至于我房里由嬷嬷来安排,让她们收好爪子,别伸手。”
嬷嬷赶紧传话去了,她前脚走,太子妃就把被子掀开一些,伸手在如今尚且扁平的腹部摸了摸,她不敢相信这里头竟然孕育着小生命。想想近来的确反常,总是犯困,没做什么就感觉累,还以为是身子骨太弱,想传太医来开贴药膳补补,没想到竟然是有身孕了。
她终于怀上了!
她可算怀上了!
这已经盼了多少年啊!
……
太子妃半点也不留念那些放出去的权力,胡老都说了不可劳心劳力,她近来也深感精力不济,既无法兼顾,肚子才是重中之重。
姑且不说她只是让两位侧福晋暂管东宫大小事务,往后还要收回自己手里。
哪怕收不回来好了,也不可惜。
如果说一开始是老十这蠢货不经意传的谣言,这会儿就真正证实了。太子妃跟前伺候的奴才拿着腰牌疯了似的冲出去,他在户部找到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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