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凤怔怔地望着她,脸色微微地泛白。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忽然打断了她对自己的安慰,苦笑了下。笑容挂在他的脸上,却比哭还难看。
初念停住,迟疑了下。道:“为什么?”
王默凤终于听到她朝自己问为什么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在他和徐若麟的那场谈话中,对方自始至终,并没有提到一句要他保密的话。但是王默凤却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她面前道出真相的。让不让她知道,全在徐若麟的一念之间——徐若麟无疑是卑劣的,精准地利用了自己的弱点逼退他,而自己,又比那个男人好得了多少?甚至比他更叫人不齿。
他本以为自己能保护她一世。但事实,却是自己利用了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她,去换他必须要去保护的人。
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替自己开脱?
“我思前想后,觉得,咱们不大适合……且我走后,也确实不晓得何时才能回。我怕耽误了表妹的年华……”
王默凤终于开口了。
初念略微皱眉,看着汗水自他额头不停地滚落,终于笑着摇了下头。
“其实,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为什么,也可以不用说的。我说过,我不怪你,这是真的。”
王默凤再次沉默地低下了头。半晌后再次抬头,神情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些。
“表妹,”他凝望着她,慢慢地道,“往后你要保重自己。还有,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会尽我全力。姑母那里,我会去向她说事……”
他想起王氏这些时日对自己的殷殷期盼,心再一次地缩紧了。
初念也和他想到了一块去,不禁略微生出了些愁意。
她之所以几乎从一开始便默应了这桩婚事,除了王默凤是目前她能看得到的最好归宿外,很大的一部分缘由,还是因了王氏从中的积极撮合。想到她得知这事后的反应,她也只能叹一声命运捉弄了。
二人相对,再也没有一句话了。王默凤最后看她一眼,转身要走时,初念忽然想起了那件自己很早以前便计划过的事。本来,前段时日以为要嫁他了,所以也就淡了心思。现在既然又回到原点,有钱财傍身,总是件叫人心安的事。
瞧吧,这世上,唯一能信靠得,确实也就只有孔方兄和自己了……
初念自嘲地笑了下,出声道:“表哥,我倒确实有一件事要求你帮忙。”
王默凤停住脚步。“表妹你说。”
初念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起先并没提往后皇帝拟迁都的由头。见王默凤惊诧无比地看着自己,继续道:“表哥你想想,燕京那边的地价,我从前听母亲提过,不及金陵十分一。金陵如今好地段的房子,三进的整齐院落便要几大千银两。我这么些年下来,手头也存了点钱,虽不多,但在那边估计也能买几间单屋。不需精致的好房,你只要代我在城中好的位置买些待沽的破屋也无妨,最好是连一块的。买的就是地块儿。等往后价钱涨了再抛出去。”
王默凤本就是是商人,如果真做的话,该买什么样的,自然清楚。他惊诧的是,为什么初念忽然会有这样的念头。迟疑了下,道:“表妹,钱不是问题,若真是桩好买卖,我也可以借你本钱,或者与你一道购置。往后赚了,咱们分成便是,这些都好说。只是……你怎的就笃定那边的地价以后会涨?”
初念笑了下,道:“表哥,我晓得你必定不以为然,觉着我在痴人说梦。但你想想,如今的皇上,十几岁时便去了燕京,在那里一直留到现在。人非草木。这么多年下来,他对那块地方必定怀有感情,且又是在那里起家,一飞冲天的。说燕京是他的风水宝地也不为过。如今他成了皇帝,说不定哪天,想把那地整饬下,这合情合理吧?城池一旦重新修建,地价自然就跟着上去了。况且……”
她想了下,决定还是跟他说实话。到门口看了下,见丫头们为让自己俩说话方便,此刻都正远远地聚在这小书房外的那道廊子头在逗鹩哥,便回身,道:“我还听来了个消息,说皇上有意迁都到燕京,而且可能性极大。你别问我是哪里来的消息,总之我向你保证,这消息可靠。”
王默凤知道初念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人。本从未想过的一件事,此时被她这样忽然提醒,他细细一想,倒也觉得不无可能。一来,就像她方才说的,如今的这个皇帝对那地方有感情。二来,北方局势一直紧张。这个皇帝还做平王的时候,就与当时他的皇兄顺宗偏于偷安的心态不同,向来主张强硬对抗。如今他上位了,干脆将都城也迁到北方,以向北宂和周遭的几个小藩属国施加压力,也是极有可能的。
“表哥,这件事不管你怎么看,务必请你一定要照我的意思办。地契就写你的名,我信得过你。往后就算最后没迁都的事,地买过来它总在那儿的,自己也不会长腿跑了。不会亏就是。而且,一定要趁早。否则消息一旦传开,那边的地价立刻就会涨了。”
初念见他沉吟不语,加重语气道。
王默凤看向了她。见她双眼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含了恳求之意。哪里还会拒绝?立刻点头道:“我晓得了。等送我爹回山西后,我便顺道去燕京。”
初念呼出一口气,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前次我回来,姑奶奶已叫人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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