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不知道?”这一声淡的飘忽,经过短暂的停顿,冥王不紧不慢的扔下一句,“不用押下去了。就地处死。”
处……死……?!
“小姐!……”
身侧的阿魏发出闷闷的呜咽,刘寄奴却好似听不清了。周围的喧嚣离她越来越远,最终悠悠浮散成诡秘的空白。像有一只大手揪住了她的心脏,令每一下的跳动都分外艰难,分外沈重。
处死……
这般简单吐出,这般漫不经心的口吻,仿佛在说这盘菜不合口味拿去倒掉,这件衣服不顺眼拿去扔掉……毫不犹豫,甚至是不用考虑,一瞬之间就定下了生或死。
怎麽办?
重复的自问,得到的是一致的茫然。
木木的转动眼珠,入目是阿魏惊恐的眼神,抖索的嘴,惨白的脸。
她也在问她麽?
怎麽办……怎麽办……
不可以……不可以的……
她动不了了。可她知道,无法耽搁,再不能耽搁。体内有一股力量在催促驱动,她挣开阿魏的手,迈前一步:“等一等。”
“我知道。”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从刺客到私通,如今,事态又发生了变化。一个婢女站了出来,是谁的婢女?娴夫人当下悟出。豔丽的面容扭曲著,她一手直指娃儿,咬牙切齿的怒道:“我就知道!无缘无故哪来的刺客!原来是你!是你设局陷害与我!”
娃儿没功夫理会娴夫人,她是诧异非常。苍木僵硬的跪著,表情全数凝固,脸色发白,与阿魏一般。
刘寄奴恍恍惚惚一一看过来,直到对上一双红眸。里面的阴冷透凉冻得她悚然一抖,像是一把尖刀割破了空白,又像是一桶冰水从头浇下,猛的给予她清醒。
怎麽办?
能怎麽办?
还能怎麽办?
手脚上的力气在飞快的流失,她靠著仅剩的支撑。踏出了一步又一步,她在冥王身前跪下:“奴婢知道。奴婢有事禀告。”
“小姐……”阿魏捂著嘴,微弱的抽了口气。这声被娃儿捕捉到,她扫去一眼,眉间快皱成一个结。
前前後後,这一切似乎在意料之中,冥王的脸上并无惊讶,他简短的给出一字:“说。”
“冥王恕罪。”刘寄奴磕下个头,“奴婢知道这刺客的来历。其实他原本……奴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後半句含含糊糊,屋里一干全都竖起了耳朵,连冥王也微微弯低了腰,看样子,是欲听个清楚。
感觉到气息靠近,几缕黑发甚至滑落在了眼前:“其实他……”刘寄奴迎上那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其实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他并非刺客,他只是个普通侍卫。”
第二次直面这双幽深锐利的红眸,鼻前缭绕著似浓似淡的冷香,刘寄奴用力的抓著衣角,却怎也止不住手上的颤抖。
她没有办法,她真的想不出办法。她豁出去赌上一赌,只祈求所谓的喜族异能帮他们摆脱困境,像之前的两次一般,好让他们全身而退。
黑眸浓重的堪比暗夜,点点蓝光仿若闪烁星辰。星辰汇集起来光芒大盛,是眩目是诡异,它们跳跃推挤并成两道圆弧,头尾相接,在黑眸里忽快忽慢的流转。
冥王神色一动,瞳孔收缩,眸里晦暗的红变的愈来愈亮。鲜活得仿佛有了生命,仿佛下一刻就要沸腾喷薄,衬著眼角下的一颗泪痣,妖娆奇异,惊心动魄。
怪,这一幕很怪,那个婢女毫不避讳的与王久久对视,实为大不敬。屋内的一干这般想道。
而苍木阿魏眨也不眨的盯著刘寄奴,冷汗一把一把,心已吊到了喉咙口。
刘寄奴的双颊失了血色,白的慎人。一抹鲜红占据了视野全部,铺天盖地的,逼迫著要将她吞噬。头里的晕眩一阵重过一阵,不行了,她快支持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红眸豔色一下子抽离,沸腾喷薄全数停止,暗沈渗染扩散,冥王慢慢的直起了身。
刘寄奴身形不稳,大口大口的呼吸,後背被汗水沁湿了一大片。
……成功了吗?她做到了,是不是?
注视,僵持,原本似凝滞住的红眸里闪过一点意味深长,菲薄的唇慢条斯理的掀动,醇厚的嗓音,不高不低,带著几分森冷几分讥讽:“把他们带下去。严加看守。”
(12鲜币)30.鞭打
靠著的是冰冷石墙,屁股下坐著潮湿泛著霉味的稻草,四周昏暗,外面的桌上放著个烛台,一支燃了大半的蜡烛插在上面,跳动出微弱晕黄。
刘寄奴一动不动的缩在角落里,不知道哪里来的水声,“啪嗒啪嗒”,成为了安静中唯一的声响。
这里是牢房,冥王宫里的牢房。烟渺居的一声令下,苍木,阿魏,她,谁都没有逃过。抓著他们的侍卫分成了三路,她被扔来了这里,不知道阿魏和苍木被押送到了何处。
之前还是恍惚混沌,这时她已经逐渐平静下来,有了思考的能力,可以将前後来去好好的想一想。
她在坐牢麽?对来她说,这可又是个新鲜新奇的经历。原来冥界的牢房是这个样子的,黑不拉几阴森森的,条件虽然不好,但万幸的是,没见她所害怕的蟑螂老鼠出没。
她很累,身上真的没剩多少力气了。还以为能成功的,结果是白费了功夫。
什麽喜族的能力,关键时刻,果然靠不住,最後还不是失效了??她太有信心也太过天真了,才试过几次就以为自己有了超能力,天下无敌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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