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替她打开门。门打开,他礼貌性地对养母微笑,表情有几分困惑、尴尬。陈渊想起朋友说过这个年纪的男孩都别扭,很难相处,但这孩子却懂事又优秀,还会和妹妹一起读书呢。
她偏头对自己这优秀的养子微微一笑:「读书辛苦了,喝点热牛奶吧。」台湾的气候又湿又冷,连她这个南方人都有点受不了呀。
若暮脸颊有些泛红,看来是有点害羞吧。「谢谢您,母亲。」
「嗯~你妹妹呢?」陈渊把杯子给他,好奇地歪头往他後面瞧…瞬间若暮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只见若晓趴在书桌书堆上,上半身全部被外套盖着,动也不动。
「泰依丝在睡觉呀?」
「我看她读得有些困,就让她先趴着睡一下。等会我会叫她。」他对陈渊浅笑,走回书桌,把杯子放上桌面。转头面向养母,身体有意无意地遮住若晓趴在书桌前的背影。表情泰然自若,毫无心虚或畏惧的退却。
养母噘着嘴,嘟嚷着:「这样啊…那你们今晚好好努力,要考好喔。等一会儿叫泰依丝起来,牛奶趁热喝,知道吗?」
「嗯,母亲。」
「若暮真是个好哥哥呢,」陈渊表情很感叹「果然还是要有儿子,儿子懂事女儿贴心呀。」楼下传来亚当的声音,他喊妻子下楼陪他一起看电影。她苦笑地瞅了眼比自己高两颗头的儿子,少女般笑着摇摇头「我先下楼了,晚安。」
他站着不动「晚安。」目送养母转身离开,直到下楼梯的脚步声消失後,若暮才上前关上房门。
门掩上,他近乎虚脱的松了口气。
「好险…」真的好险,差一点,差一点就会被他们发现…他跟妹妹的事情了。
「没事吧?若晓。」他走回书桌,手掌安抚似的摸上她还盖着外套的头顶,摩娑着「…没有…吓到吧?」
趴在书桌上的女孩怯生生地回过头来,外套顺势滑落,露出她零乱不整的衣着,赤裸的胸口还来不及全扣好,脸上可疑的红晕也尚未褪去…
刚才,还沉浸在情欲里的他俩,养母毫无预警的敲门声──害怕、恐惧和心虚,混乱的情绪瞬间阻断了她所有思考。那时若晓只能看着若暮,动也动不了。
怎麽办?若暮…怎麽办?无声蠕动的嘴唇惨白地颤抖着,她没办法思考,只觉得窒息、头晕。若暮当时也吓到了,他一时疏忽…没注意楼下动静。好在他马上冷静下来,当机立断拿他椅背上的外套盖住她。低声吩咐她一句:「别动。」便迅速去替养母开门──要是他太晚开门,或若晓的表情或衣着有那麽一丝破绽的话,陈渊说不定就会察觉到了。
「若暮?」轻轻的,她唤道。若暮的手放在她头顶上,所以她感觉得到,他在发抖。若晓仰起脸,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全身抖得厉害,几乎站不稳,必须倚着书桌才不至於跌坐在地上。
「你很害怕吧?」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有力的双手紧紧拥入怀里。
若暮把脸靠在她颈间,感受她肌肤散出的温度…不,他不要放开她,真的不能,她是他的…若暮搂住若晓的双臂又加重几分力道,怀里的女孩吃痛,忍不住挣扎了下:「痛…」
她的叫声让他猛然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手扶着她双肩,自责又心疼地连声道歉「对不起若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扶在她肩膀上的手,依旧哆嗦哆嗦地,抖个不停。
话语全都语无伦次,此刻的礼若暮,目光混乱而无助,前几分钟前的冷静早荡然无存,他像做错事,等着受罚的孩子,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若晓,叫人心疼。她毫不迟疑,反过来一把将他抱住,双臂交叠着搂着他颈间,胸口紧贴上他的胸膛。
但他却把她推开了。
「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若晓…要是…刚才要是被…」若暮说到一半,忽然闭上嘴,连连摇头,彷佛再说下去,那些“要是”就会变成事实。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她受到世人苛责。只因为他的愚蠢,因为一时被yù_wàng冲昏头,就可能害她失去全部…
「这不是你的错。」她平静地站起身,端过来桌上其中一杯热牛奶,蓝色杯子,是她上次和陈渊去百货公司买的,一组四个,全家一人一个颜色不同的杯子。
「喝吧。」
他没有动,只颓然坐在椅上。她看他不发一语,索性拿来自己的杯子──她的是橘色,坐在他对面,默默啜饮起自己的牛奶:「刚才真是好险,差点就被妈妈发现到了。要是陈渊执意要走进来,或者你反应没有那麽快的话…我们,就会被发现了吧。」
「…你,怎麽能那麽平静的说『好险』?我…我差一点就要害你成为罪人了…你为什麽不生气,为什麽不像之前一样哭着跟我说:『我们不要再这样了』?」
「我,不打算这麽说。」她放下杯子,起身走向他。两只小手捧起他的脸,专注地盯着若暮,一字一句,清晰不已的「或者说,我从不打算逃避那样的命运,若暮。」
成为罪人、被养父母赶出这个家…这一切,对礼若晓来说,或许是极不想面对的残酷,但她却早已做好面对这些的准备。她明白,这些,能逃过是幸运,被发现,也是注定的。所以,这次没被发现,她很庆幸。
可要她因为恐惧而终止这场爱情,她没办法。
「我爱你,若暮。」因为爱他,所以无惧。
若暮怔住了,他看着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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