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门时已是黄昏,茅草屋上盖着黄昏时刻的光辉,远看就像一块大金子。
门口那只三花的猫正舒服地躺在地上蜷成一团,约辰摸了摸它的头,它便往后反弓,眯着眼睛打哈欠,于是又继续睡。
“娘,我回来啦,你吃包子吗?”约辰边喊边从衣服里一件一件地掏东西。
黄昏的时刻总是特别短,很快便被来势汹汹的黑夜压了下去,猫也醒了,伸了懒腰就张开了碧绿色的眼睛,往茅草屋顶上跳去。
“娘?”约辰感觉没动静,只好放下手里的包子,往里屋走。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女人躺在稻草堆里,不断地发抖,苍白的脸上冒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她不断地喘气,头也不停地左摇右晃,左手捏得紧绷,右手放在被褥里,褥子在她小腹的位置高高耸起。
约辰一下子把被子掀开,只看见一把黑剪刀,直直地c-h-a在女人的小腹上,不断地渗着血。
约辰一下子就慌了,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一种感觉,一种很准的感觉,自己的娘,真的要离自己而去了。
他望着旁边的草缝,天早就黑了,再看着还在发抖甚至眼睛往上翻的娘,他觉得越发恐惧,就像掉入了水中,河水在不断地往喉咙里钻,他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眼睛也开始流着咸咸的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攥着娘亲紧绷的手一直抽泣。
约辰不知道哭了多久,只是感觉自己握住的那只手松了下来,瞬间冰凉。
他抬头看着自己的娘亲,牙关紧闭,眼睛仍然大睁着,眼角也有好几条数不尽泪痕。
他不断地摇晃,不断地抽泣,甚至把c-h-a在腹上的剪刀拔下来,可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还怀着希翼的心情终于转变为彻头彻底的绝望。
夜里太黑了,这个茅草里也变得寒冷起来,约辰坐在那里,发呆。
过了许久又抬头看向铺上的人,翻白的眼睛,凝固的血,在黑夜的掩饰下,看不见了。
约辰突然觉得很冷,这个地方特别的冷,他甚至想不管不顾随她一起去了,他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想到了什么又退回来坐好,偏过头看清那副狰狞的嘴脸后,又站起来,用手把脸上的泪抹去。
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贤良温婉的母亲了。
想明白后他急忙转身向门外跑去,一路上跑的飞快,他特别怕突然有只手拍在他的肩上,温柔的唤他约辰。
屋外确实温暖了许多,约辰喘着气,背靠在竹子上,朝茅屋那边望去,发现茅屋顶上那只三花猫,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约辰又把视线转到门口,他真的害怕有什么熟悉的影子窜出来,还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同时他也在思考今晚应该睡哪。
“喵!”屋顶上的猫突然大叫一声。
“砰!”
瞬间自己面前的草屋往里塌陷,像没有支撑的木块,风一吹便倒在了一起,他只觉眼前一黑,有一块黑纱罩在自己的眼睛上,透过那纱丝隐约可以看见前方慢慢明亮起来,有一股热流吹在自己的脸上。
约辰背脊发凉,想要伸手去摘掉眼前的纱布,突然身体一重,便失去了知觉。
娘.....我怕黑......
【安城·秦将军府】
“快点啊,站好,把书举好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边嗑瓜子边说。
只看见一个小孩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手举着两本弟子规,眼睛睁得大大的,荡着泪花,嘟着嘴看着那个女人
“娘,行了吗?我只不过是帮了朋友一个忙,哎呀!轻点嘛!”秦怀臻叫嚷着。
“帮忙?帮忙用得着使那么多钱吗?怪不得包子铺的老板今天对我笑嘻嘻的,还说我出手真大方,你给了他那么多银子,都够他再开家包子铺的钱了!”那个女人手里拿着竹竿,忿忿地说道。
“哎哟!”
“我还没打呢,你叫什么?”
“哎哟哎哟!好疼啊!”秦怀臻边叫痛,边向秦夫人挤眉弄眼。
“夫人可是又在体罚我们怀臻了?”一声磁性的声音传来,秦夫人一听,急忙转头,自己对面那个举着书的儿子早就丢下书,朝声音的来源跑去。
“爹,你要为我做主啊,娘她动不动就体罚我。”秦怀臻推搡着秦乐远,鼓着嘴说。
“哈哈,你是又不听话惹得你娘生气了吧?别在这儿耍小聪明,上次就被你这机灵鬼逗了,我可不信了。”秦乐远一把把秦怀臻抱起来,对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立即走上前来,把木盘里的锦衣绸缎呈了上来。
秦夫人一看,眼睛都亮了,说:“这是要?”
“两月后新帝登基,先皇退位当太上皇去了,现在又找回了失踪已久的太子殿下,可谓是双喜临门,应该会大办。”秦乐远边说边用手指戳了戳秦怀臻的鼻头,秦怀臻见此一口咬住,并做出张牙舞爪状样。
“你这小东西。”秦乐远挠了挠怀臻的胳肢窝,他一下子撒手咯咯大笑。
“好了,出去玩吧,我跟你娘亲有要事商量。”秦乐远把怀臻放在了地上。
“好吧,好吧,别干羞羞的事情就成。”秦怀臻坏笑着跑走。
“臭小子!你懂个什么!等回来再收拾你!”秦夫人胀红着脸说道。
“好了,夫人别在置气,今日我去内务领了月饷,等会儿陪你去添几件称心的衣服?”
“哼,这还差不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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