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知府已经在花厅候着了。”
胤禟收了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马上就过去!”
曹颙退下后,他仍转过头来看我,笑道,“快点喝!药都凉了!看着你喝完了我也好出去见那知府!”
我赖皮地笑,“这不是还没凉嘛!你看,还热腾腾地冒着气呢。我等一会儿不烫嘴了再一口气喝光,小口小口地岂不是要苦死我?你们快去吧!”
他站起身来,抚了抚袍角,凤眼带笑,“那好,我和胤锇先去见那知府,如果回来还见你没喝,可是要罚的。”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知道啦!”
眼见着胤禟和胤锇走出门,远远地听到胤锇的笑,“……这个怀暮,怎么越发的孩子气了……”
我听了微微笑了起来,是啊,我是孩子气了,我现在只希望能扑到谁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大哭场,把我心里的不甘,愤怒,委屈,懊丧,通通哭出来,把心里腾空,然后继续没心没肺地快乐地生活下去。可惜,没有谁能让我如此。突然开始想念胤禛,他一定收到我平安的消息了吧?在他面前我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哭闹的,只是……想起他清冷的目光,一贯隐忍的嘴角……这么多年了,习惯相互扶持,互相陪伴,那么难看脆弱的自己,还是不让他看见。
记起那日清早,从马蹄下幸存的那个孩子,在母亲怀里委屈地哭着,那时心里就有隐隐地羡慕。母亲……如果我也有母亲便好了……我愿意听她甜蜜的责骂,然后扑到她馨香的怀抱里尽情地哭泣。可惜……我的母亲,残酷而无情,她恨我……
喝完了药,等了半天没见他们回来,便在曹府的花园中闲逛,曹府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富贵中透着雅致,这样看着,竟比京城中那些王公贝勒的府邸差不到哪里去,况还多了分江南的韵味。
我坐在湖边的青石凳上,看着胤禟走近,暗红色的长袍勾勒出修长美好的身形,他在园中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看见坐在湖边的我,眼尾一勾,带出抹柔情的笑意来,加快了脚步朝我走来。
毕竟是在别人的府中,不能恣意行事,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那么多眼睛看着,他并不僭越,只和我并肩坐了,偏头看着我。
“吩咐下去了?”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并不回头,只看着那一片澄澈的湖水,懒懒地出声。
“嗯。陈大人派了人,在南宫府周围盯着,一旦发现有可疑的人,就会回来禀报。”他冷笑了一声,“想不到南宫府竟和天地会和白莲教有关系,如此正好,朝廷最近正愁没有军饷呢!”南宫家与前明的那些关系自不用提,但他们和反清组织天地会和白莲教的牵扯,便足以抄家了。
“只是……为什么不现在动手,非要再等几天?”胤禟疑惑地看着我。单以私自囚禁皇族的罪名,便足够抄家灭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我还要再等下去,样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机,还可能再生变故。不如直接派兵来的妥帖。“怀暮,你该不会对他……”
我转过头去,看见他一脸探究的神情,“对谁?”
“对南宫遥。”他提起这个名字来咬牙切齿的,“怀暮,你该不会是对他产生感情了吧?”
“你说什么呢!”
他将我的身子转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对南宫府出手?你是有仇必报的性子,这不像你!”
我坦然地回视他,“抄家的事得等皇阿玛下旨才行,咱们没有权利。况且,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坏了大计,皇阿玛已经派了人去大岚山打探,很有可能朱三太子就藏匿于那处。在这个关头上,抄了南宫府,岂不是打草惊蛇?”
“是吗?”他的脸上犹有怀疑的神色,他抓起我的手,“那这个又是什么?”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这是从南宫府带来的吧?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品位何时变得这样庸俗,连这样的戒指也戴在手上不肯摘,是他送的吧?”
我眯眼看着手上的戒指,黄金的戒指镶上深红色的宝石,华丽而庸俗,我看了一眼,“不过是忘记摘了,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说完把戒指从手上撸下来,随手丢进了湖里。轻微的一声水花响,戒指沉入了湖底。
胤禟怔了一下,眉梢泛起一丝喜悦,执了我的手,放在他的腿上,“对不起,怀暮,原来是我多想了。我只是担心,你和他朝夕相对了那么久,会对他产生感情……”
我冷笑了一声,“牢里的囚犯和狱卒也是朝夕相对,他们也会产生感情么?”
他抓着我的手摩挲着,喜不自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面无表情的抽回手来,“一会儿说我对他产生了情愫,一会儿又说你都知道,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我知道你的性子,若是强求你,一定不会有好结果。但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他看了我一眼,见我脸色不好,赔笑道,“我这不是吃醋嘛……”说着又想来抓我的手。
我一闪避了过去,低声道,“没见刚过去几个丫鬟吗?真是胡来,当这里是你的府邸呢?”
他应了一声,不再抓我的手,却用自己的手轻轻蹭着我的手背,我瞪了他一眼,他眼中流转的波光与情意让我心中一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空空如也,少了那枚沉重而庸俗的戒指,居然觉得不适应,抬起手对着阳光看了看,白皙修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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