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大好,笑眯眯地挥手,“这驳壳枪甚好。便赏你们一人一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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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澹宁居出来,我拒绝了胤禛一起回府的提议。前阵子康熙搬入京城西北郊的畅春园,这座被后人誉为第一座“避喧听政”的皇家园林,在咸丰十年,英法联军入侵北京后,园中建筑悉被焚毁殆尽,一直以来我还没有腾出时间来好好逛逛。
没想到我一个出生在二十世纪的人,居然能亲眼看见这个被后世建筑学家无限憧憬的园林。畅春园面积虽不及紫禁城大,也没有紫禁城的恢弘气派,但园中一步一景,幽静秀丽,风光自然雅淡、景自成,带几分江南园林的韵味。引用史书上描写畅春园的话“垣高不及丈,苑内绿色低迷,红英烂漫。土阜平坨,不尚奇峰怪石也。轩楹雅素,不事藻绘雕工也。”
“畅春园”由来,圣祖仁皇帝在御制畅春园记中写道:“而以畅春为名,非必其特宜于春日也。夫三统之选建,以子为天之春,丑为地之春,寅为人之春,而易文言称乾元统,则四德皆元,四时皆春也。先王体之以对时育物。使圆顶方趾之众各得其所,跤行息之属或若其生。光天之下,熙熙焉焉,浩浩焉焉,八风网或弗宣,六气网或弗达,此其所以为畅春园也。”
从此可以看出畅春园的春色是极美的。
出澹宁居,一路分花拂柳,目不给赏。绿竹两丛,猗猗青翠,牡丹异种开满阑槛间,国色天香,人世罕睹。左长轩一带碧棂玉砌,掩映名花……麋鹿獐麂,驯卧山坡,神情温顺,我坏心地拾一起节树枝,朝它们掷去,它们并不惊跃,徐徐起身,温和的湿漉漉的大眼望过来,里面是对人类全然的信任。还有一只小梅花鹿,迈动细腿,怯怯地靠过来,伸出温暖湿润的舌头舔舔我的手心。
兰芝堤上,牡丹娇艳,玉兰婷婷,一路走过,连衣角都沾上了芬芳的香气。隔岸即万树红霞处,千万株桃花烂漫地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皇家园林气派,桃花亦开得气派,远远观去,气势磅礴,如海如潮那盛开的桃花像是一团团偶落人间的云霞,又像是一片片胭脂,连际也被染上了一丝粉红。
我一面赏着桃花,一面走近了去。那上万株桃树缀成粉红与雪白相间的花潮,置身其中才更觉美妙。我握住一株桃树,使劲地摇了起来,刹那间红雨纷扬,落英缤纷。粉红的桃花瓣落了我一身。
我咯咯地笑着,倒在漫的花雨中,厚厚的花瓣在地上铺成了软软地绒毯,陷身其中,嗅着桃花芳香鲜美的气息,我大声地吟唱,“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我读的古诗不多,唯独唐寅的这首》当时读着有趣,尚还有些印象,现在念来倒也还应景,只可惜只记住前半段。仰躺着看上去,那些嫣然微笑的花朵,喷出醉人的芳香,密密地,没心没肺地盛开着,“啊……这些讨厌的桃花……”我掩面呻吟。
忽听身侧有有响动,忙起身扭头看去。胤禩从一株桃树后转出,显然先我而来,那几株桃花是雪白色的,他恰又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袍,颜色相近,隐在花海之中,我竟没有察觉。此刻他自个拨开低垂的花枝,看了过来,我一惊,一时只是呆呆看着他,他也默默瞅着我。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默默无语。他拨开花枝,走了出来,一面拍落身上的花瓣。自从那日万寿节以来,一个多月,我从没有和他单独相处过,如今见到他,不由得有几分不自在,与他见过礼就想转身离开。
“怀暮,你就厌烦我吗,竟一刻也不想和我多呆……”
我回身看他,他半倚在一株桃花树下,颀长的身形,清俊的眉眼在繁盛的花树间有如一副绝美的画,显得有些不真实。目光稍稍下移,他的右手掂着康熙刚刚赏赐黑色的驳壳枪,生生地将这幅景象破坏,添了几分不伦不类。
我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身坐回了刚才的花树下,懒懒地靠着树,他走了过来,坐在一边。
“煜儿……”我改日会去看他。
他回过头看着我,温玉般的眼中带着一丝丝的失落,“如今,我们之间,就只有煜儿可谈了吗?”
不然呢?我沉默不语。
他有一下没一下摆弄着手中的枪支,“听说,这个是你造的,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算短,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他顿了顿,“……经商,造枪,带兵……天底下还有那个女子像你一样,如此巾帼不让须眉……”
我笑了笑,曾经我也想过守着一方院落,守着我的爱人过一辈子,可惜美梦破碎得太早。
“怀暮,虽然我不知皇阿玛为何如此宠爱你,重用你。但如果你执意如此,要面对的还有很多。很多人会就你女子的身份做文章。”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如今我只想任性地活着,不想理会任何人的眼光。
我闭上眼,倚在树上,午后的阳光从花树间斑驳地洒下,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片花瓣落到唇上,痒痒的,我轻轻张口,将它卷入口中,细细咀嚼。如此芬芳鲜美的花瓣,入口竟是涩涩的,苦苦的。
感到有视线落到脸上,我睁开眼,对上胤禩的目光,那目光迷茫而又疼痛,还有一丝不知所措,然而只是一瞬,他便收起了所有的神色,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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