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迎。见子蓠进去,众人齐呼:“叩见十公主!”子蓠不知他们如何知道身份,正自发愣,只见沉璧与王士禛从里走出,王士禛向她行礼道:“臣王士禛叩见十公主!”子蓠才知是他说的,不等王士禛跪下去,她忙道:“老先生快起。”又对徐家一家道:“诸位折煞妇人了,快请起来。”那一家人起初不敢起来,王士禛道“公主请诸位起来,诸位请起”,他们才起来,个个静立不语,全不似以前那般亲近。
王士禛与司马夫妇至厅上谈话,本请了徐老爷一同,但他执意不敢,便也不强求他。原来王士禛从京城为杜振声带了一封信回来,那信本是要徐老爷转交给沉璧的,不想王士禛正好遇上沉璧,知道他们在这里。他将那信交给沉璧,沉璧便让人急寻子蓠回来。
王士禛道:“皇上这两年派了不少人手寻找殿下和额驸爷,不知殿下和额驸为何不回京去?”子蓠道:“老先生,我们正准备回去。”沉璧一怔,王士禛点点头。子蓠又道:“只是我们在山东这事,望先生暂时为我们保密。徐家之外的人,也别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在此,只望过两年平静生活,不想叨扰此地百姓。”王士禛虽不知其中曲折,但心想他们隐居此地必有原因,他们既不说,自己也不能问。王士禛道:“老臣谨遵殿下的意思。徐家的人,老臣就去嘱咐他们。”子蓠起身道:“多谢老先生了。”
王士禛走后,沉璧将杜振声的信交给子蓠看,子蓠览毕,又惊又喜。那信上说,楚客已将那准噶尔人抓到京城,还有准噶尔汗的太子。沉璧问:“咱们就回京城了吗?”子蓠起初大喜,后来脸色转为不安。沉璧知她心事,道:“你不放心栖迟,是不是?”
子蓠点点头,陷入沉思,良久才道:“我原盼着这一天早来,不想真到了却又让人两难。二爷,不瞒你说,自有了哥儿,我便一心只望着能看他长大,回京的心日渐消减……你说,我是不是私心好重?”沉璧拉着她的手,深情道:“你爱栖迟,我心中清楚,这是母子天性,不能说到私心好重上去。”
子蓠轻轻一笑,又道:“他一双浓眉大眼,好像你。只是性子怕要不像你,而像我一样急躁。”沉璧亦笑,说道:“像你就聪明,这才好呢。”子蓠一撇嘴,嗔怪道:“你也学得油嘴滑舌了。”说着走到床边去抱起儿子,对沉璧道:“你瞧,眼睛鼻子,跟你一样。”沉璧走过去,将妻子儿子揽在怀中,心中实有一阵酸楚,他也想与妻子儿子在这里平淡生活到老,只是却不能如此自私。
夫妻两个默不作声好久,只是看着儿子在床上玩闹翻滚。房中院里,只听闻小司马格格的笑声,阳光从窗户照进屋内,落在简朴的梳妆台上。子蓠拉着儿子的小手晃着,唱起吴越地区一首古老的民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小司马边听边伸手去抓子蓠垂下来的鬓发,子蓠俯下身去以脸贴着儿子的脸,不住地轻轻摩挲,逗得儿子不住发笑,她却眼眶发红。沉璧将儿子抱起放在身上,说道:“你妈妈会看星星,将来好好跟着妈妈学,学得比妈妈还好。”子蓠听罢,怒道:“你要抛下我么?”沉璧不语,子蓠又道:“哥儿交给芳音带,她必会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般,我没有不放心的。父亲公公都在受罪,我岂能贪逸不理?你要抛下我,就给我写休书罢……”
子蓠说得两颊通红,急滚下泪,沉璧心里一酸,望着她说道:“自我们定了婚,我心中便只有你一个,你岂不知道?”子蓠把头一低,不作理会。沉璧又道:“若是此次回京凶多吉少,我愿自己一人承受,要你受一丝伤害,比叫我死了还难受……”“呸!不许说死!”子蓠掩住他的嘴,破涕为笑,说道:“你要回京,你想出甚么法子没有?”
沉璧一时怔住,说道:“还没想好,只是有了那准噶尔人,总会有办法的。”子蓠摇摇头:“准噶尔人说的话,皇父多半不信。”沉璧心想也是。子蓠见他疑惑,说道:“我早想好了办法,只稍我去见过三个人,这件事就能办成。”沉璧问:“哪三个人?”子蓠闭着眼睛摇摇头:“现在不能告诉你,咱们回了京你就知道了。”
沉璧不禁一笑,说道:“原来你早算计好了,连我也瞒着。”子蓠道:“我瞒着你的事多了呢。怀迟儿的时候其实我早知道了,只是故意不告诉你,非要等你急急去找大夫来才让你知道。”沉璧啊了一声,道:“这又是为甚么?”子蓠微皱眉头,说道:“你天天到学馆教书,每天跟我说话都少了。我就要吓一吓你心里才舒服。”
沉璧一听是这原因,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我做得不好么?我可教出了个举人哪。”子蓠道:“你教出个状元又怎么样,只要冷落我们母子,宰相我也不让你教。”沉璧知她这说的是撒娇话,不作分辨,说道:“是,我将来也不作教书先生了,就做个菜农好了。”子蓠脑子里想着沉璧拿锄头锄地的样子,好不滑稽,忍不住笑出声来,刚才的阴霾就此消散。
临回京时,子蓠将儿子托付给芳音,又将一本白话增删过的《田家五行》交给杜振声养父。她这两年里,根据观察所得信息,增删《田家五行》的内容,使之更加完备准确,并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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