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声音不高不低的踩着乐点。
“草率倒不至于,我吃了这几幅药虽没有去实践,但身子这段时间确实明显舒畅了不少,梅大招医术了得,我倒觉得他三言两语的定是另有玄机。”
“诶呀!”冰雪想起什么似得,拿在手里的点心挥动了下,“上回您说看病之后碰见了江氏姐弟,那江氏二公子鬼灵刁钻,这些年没少仍性妄为,何况这洛城里有景氏为其撑腰,会不会是他使了绊子?”
顾心慈抿了口茶,在漫漫茶烟中凝神。
“你说的我也想过可是如今江二公子对景二小姐中意的很,景施琅又常常拿捏他的过去,现在就算他有心捉弄我们,前面不仅有景家的眼睛盯着他的行为,就连他的长姐也不会让他再这样”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对面的冰雪没有回应,不知是口中嚼物的原因,还是无话可说。
顾心慈的心突然散了。
她盯着咖啡厅对面的窄巷,车水马龙的街道,巷上老中医的招牌一尘不染,和这条不起眼的巷子一同显得格格不入,异常冷清。
那么富贵圈里的人是如何来看病的?
那梅大招的门槛是如何被踏破的?
转念摇头,她想这些做什么?
离开诊所之前,冰雪拿着方子去开药,诊室里只有梅大招和她二人。
“夫人还年轻,慢慢调理着身子便会有起色,切不可急于求成,以免内火积郁,阴阳不调,适得其反。”
梅大招一身白褂子,鸡皮鹤发,目光炯炯。
“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中言‘大医精诚,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大悲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这段时间定时定点的来求药,虽诊断时间不长,但我看的梅医师当得神智专一、心平气和之词,每每嘱咐医患皆是尽心尽力,今天却是言简意赅,莫不是梅医师不妨有话直言。”
梅大招大概是听惯了这样的委婉转折的词调。
他抚了抚下巴,却意识到蓄了多年的白须被顽皮的外孙给烧了。
眉间不免涌现惋惜之色。
开口却似不提病理却又似句句点拨。
“张夫人的应是自小多有锻炼,体质康健,筋骨强韧,不愧是貌如其人,见到张夫人便知晓顾先生了实在是可惜了不过张夫人传其赤忱,若是往后能与张公子诞下小儿,形体定取纳二位之精华生的白白胖胖、体健形威。”
提到张弘宪,顾心慈虽隐在前段时间的气郁里,但心里想着这唯一的依靠不免生出一份酸甜来。
老中医的话她没去做过多的思量,只当听到耳朵里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探虹 (7)
‘君当作磐石,妾当做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如果顾家没有在权力之争中没于湍湍洪流,或许顾心慈还愿意相信这样的凄美爱情里坚韧难断的忠贞誓词。
“借您吉言,只是这磐石和蒲草全是我一人当了”话出口发现伤春悲秋酿错了果,“这些话梅医师只当我求子心切罢”
梅大招一笑,将手边的病历放在眼前,好似刻意而又自然地给顾心慈一个台阶下。
“求子心切无怪更无坏,医者父母心,梅某只担忧夫人的身体。至于磐石或者蒲草,都是不利于夫人强健之躯的。丫头来了,夫人”
“夫人来份报纸吧!”
顾心慈如堕五里雾中,指尖触及冰冷,回神发现是碰着瓷碟旁的汤匙。
她悄悄移开指尖,身姿还保持着看向窗外的样子。
桌边站着的买报人见此,目光投诚的看向顾心慈对面的女子。
冰雪看她自刚才一直发呆,自从她便经常如此,以为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便想快快打发了碍眼的卖报人。
“拿一份吧。”
报纸被卖报人工工整整的放在桌旁,他接过钱识相的走了。
“小姐,这卖报纸的是怎么混进来的?平时霞飞路上的洋人店子几乎是不可能放他们进来的。”
冰雪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心里想着沈敏瑜才大摇大摆的进了景氏,这是有重回社交圈的打算。
若是往常按她的性子,她一定会在顾心慈面前抱不平。
而小姐近日来筹谋着与姑爷延续香火这件事情就是和沈敏瑜休戚相关。
此时提起,只会徒添小姐烦恼。
冰雪学乖了,大抵是尝到了唇亡齿寒的滋味,她静静等着对面呆呆的女子。
那是她的主人,她的全部
“是啊,霞飞路现在的管理也不似往常了竟不甚规范起来”
窗外总是一副场景,顾心慈看腻了味儿,她弹着左耳的南洋金珠坠子,斜头抻直了脖子,目光却甩在了放在桌边的报纸上。
她飞快抓起那份没有一丝褶皱的报纸,纸沿扫过碟子里叠层错落的糕点,掀起一滩粉末。
空气中洋洋洒洒一片蛋奶的酥香味。
顾心慈的目光牢牢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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