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有话,听上去来者不善。
“哥,你少胡说八道了,”秦筱茗从里面走了出来,瞪了秦海滨一眼,“你去外面等着,我们两个女人说会儿悄悄话,你别来凑热闹。”
“行行行,你们聊,我抽根烟。”秦海滨拉上了阳台的门,怡然自得地坐在了休闲椅上。
秦筱茗坐在沙发上,双腿膝盖并拢,脚尖略略分开,标准的淑女坐姿。她捋了捋耳边的鬓发,举手投足间尽是名媛风范:“你别介意啊,我哥有时候说话直来直往的。我们和宁家是世交,从小和宁大哥他们一起长大,有时候就好像一家人一样,宁爷爷也挺喜欢我,这次他特意把我叫去……”
她含蓄地停住了话语,留给了言菡自己想象的空间。
言菡沉默了片刻,机械地道:“那请问你这次来有何贵干?”
“你别误会,我可不敢对你做什么,宁大哥的脾气我知道得很,向来说一不二,他要是喜欢你,谁也动不了你。”秦筱茗笑吟吟地道,“我来只是想瞧瞧你,要知道,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也不能贸贸然就做决定,再说,我和宁大哥能不能成也说不准,这种事情,除了两个人相配的家世、性格,其余的都是要看缘分的。”
这算是未来的正房来检视外室吗?看看这个外室听不听话,听话的话不妨留着,不听话的话就想办法铲除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成为你们俩的障碍的。”言菡牵了牵嘴角,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秦筱茗哂然一笑,显然对这句话不以为然,不过,眼前的女人看上去魂不守舍,巴掌大的小脸蛋藏在了一头乌黑的秀发中,惨白惨白的,看上去真是我见犹怜,她倒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了。
这样的女人,可以宠爱,但应该不可能和宁则然并肩站在一起,成为他的另一半。
秦筱茗心中稍定,想了想,关切地问:“你是学跳舞的吧?听说前阵子还去演了一部电影?”
言菡茫然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挺多才多艺的,”秦筱茗赞扬了一句,“以前我也学过芭蕾,还玩过钢琴,不过后来都放下了,现在在青云国际负责国内外的资产重组并购,有时候有什么不懂的,还要去请教一下宁大哥。”
“你……更厉害。”言菡回了一句赞美。
秦筱茗笑了:“好了,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今天来的的确冒昧,也没带什么礼物,以后再补上吧,不打扰你了,我们先告辞了。”
她站起来朝着阳台招了招手,秦海滨把手里的烟按在了花盆里,拉开门走了出来。
言菡把人送到门口,强撑着道了别,刚要关上门,几句对话顺着还没合拢的电梯门飘了进来。
“你呀,就是心肠好,也不知道给个下马威。”
“都是女人嘛,我看她挺乖巧的。”
“我的姑奶奶,装样子谁不会啊,有的女人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一肚子坏水。”
“好了,我心里有数啦,哥,你就别操心了。”
……
用尽浑身的力气,言菡合上了门。
站在原地茫然四顾,公寓还是原来的公寓,宁则然在餐桌旁吃早饭的椅子还半拉开着,好像下一秒马上就要回来,朝她威严地下达指令。
然而,她明白,这已经不是原来的公寓了。
原来的公寓,被她用一层美好的幻想笼罩在轻纱中,旖旎而多情;而今天,在这个名叫秦筱茗的女人到来的那一刹那,轻纱被戳得千疮百孔,满地狼藉。
那种正在恋爱的甜蜜,那种被呵护在手心的感觉,只不过是她的幻觉。
宁则然是宁氏集团的总裁,身上有着数百亿数千亿的资产,宁家是百年世家,在北都能够呼风唤雨,能和她这样一个女人谈恋爱?
宁则然对她好了一点,她就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麻雀变凤凰,飞到宁则然的身边,成为他命定的另一半?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宁则然再宠爱她,也不可能选她做妻子,就算宁则然同意,宁家也不可能同意。
等待她的,就是一辈子地下情人的身份,永远都摆脱不了包养这两个字。
以后宁则然的妻子,如果稍好一点比如这个秦筱茗,绵里藏针地警告她几句;如果泼辣刁蛮一点的,可能就和沈安川的老婆一样直接打上门来,骂她一句小三扇她一记耳光,别人还要拍手叫好。
她背靠着门,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动弹不了,只好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一阵热意传来。
阳台的门开着,六月正午的阳光炽烈,吹进来的风都是闷热闷热的。
躲在这房子里也没用,这里没有坚强的堡垒,并不能自成一方天地。
言菡想,她该去学校了。
把茶水收拾干净了,阳台的门窗都关上了,用水壶在盆栽上喷了点水,她几乎凭着本能机械地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绿萝枝繁叶茂,在她的精心养护下,碧绿的叶子看上去十分喜人,然而有几片却沾上了烟灰,底下的泥土上赫然戳着半截烟头。
是那个秦海滨留下来的。
言菡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把烟头铲进了垃圾袋,又拿了一块抹布一点点地擦拭着绿萝的叶子。
手越来越忙碌,眼睛里的水意却依然慢慢聚拢,慢慢地不堪重负,终于滑落了眼眶。
她坐在地上,无声地恸哭了起来。
到了学校,民族舞的考试已经开始了。一路上余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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