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赏给自己儿子当府邸,这心可真够大的。
不过魏善和魏节他们那边分到的府邸,据说也好不到哪里去,相较起来,这边还算精致,假山小池,雕梁画栋,陈旧是陈旧了点,比不上嘉善公主府的富丽堂皇,不过仔细一瞧,似乎还有几分野趣。
只要是能有地方住,能够离开宫廷,即使是“鬼屋”,顾香生也愿意住。
碧霄跟在她后面,一边看,一边啧啧出声:“这都快比得上夏侯五郎那里了!”
话刚落音,就被诗情白了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香生却想起夏侯渝来,自从入宫之后,她就没与对方见过面了:“阿渝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听过他的消息吗?”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碧霄就忿忿不平起来:“听说还是老样子,深居简出,陛下从来没有召见过他,但因为魏齐交战,底下那些人见风使舵,觉得陛下迟早都要杀了夏侯五郎,便连日常用度也都克扣……”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诗情狠狠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碧霄也意识到了,连忙住嘴。
但顾香生已经皱起眉头:“这些事我怎么从未听说?”
碧霄干笑:“您那会正忙着办端午宴呢,后来又是益阳王和临江王的婚事,婢子不想拿这些小事再让您烦心,不过您放心罢,您入宫前就交代过,让灵寿县主帮忙照看些,他们想必不会疏忽的。”
顾香生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当初之所以没有让小焦氏和顾琴生帮忙,也正是因为夏侯渝身份敏感,担心日后有事,白白连累了她们,魏初是宗室,又是本来就跟夏侯渝交好的,倒是没所谓,但对方与钟岷也刚成婚,只怕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夏侯渝那边。
现在伴随着吴越灭国,为了争抢这块富庶的地盘,魏齐两国完全打破了以往表面的和平,关系越来越恶劣,夏侯渝虽然是皇子,但齐国皇帝儿子不少,他这个庶子真谈不上有多少价值。
也正因为这一点,永康帝现在虽然对夏侯渝不闻不问,好像完全忘了此人的存在,却难保日后齐魏再度交战,夏侯渝会不会直接被人杀了祭旗泄愤。
见她不太开心,诗情忙道:“您别为了这些事情操心了,反正咱们都搬出来了,大不了以后我与碧霄多去看看,送些东西!”
她们并不知道,顾香生已经想得更加长远,而不仅仅是为夏侯渝眼下的境况担忧了。
但她不想让诗情碧霄跟着发愁,便也没有多谈,转而说起府邸中的大小事宜。
家具都是全套新打的黄花梨木,由朝廷给钱,但陈设则寥寥无几,长秋殿里原先那些摆设,很多都属于宫中内库所有,不是魏临个人的,不能一起带回来,于是就需要另外购置。
魏临个人的亲王俸禄有限,兼领工曹也没有额外的薪俸,可堂堂一个淮南王府,总不能让客人在外面看着还光鲜,一走进去发现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夫妻俩无可奈何,只得将先皇后的嫁妆拿出一部分,顾香生自己的嫁妆再拿出一部分,内外打理添置,如此一顿忙活,总算安顿下来。
堂堂一个淮南王府,比起豪富之家还显得寒酸一些,杨谷和诗情他们都觉得还要再布置一下,但顾香生没所谓,魏临也不置可否,见夫妻俩都不放在心上,下人自然也不好再多说。
如此一来,王府内外最漂亮的地方,反而不是正厅偏厅或主人家居住的主屋,而是中庭和后院。
原本荒芜凋零的院子,多了顾香生带过来的那些花,又经过她巧手布置而变得生机盎然起来。
一年四季,无论哪个时候,只要从支起的窗户往外望,总能看见花开的颜色。
饶是魏临这种不爱吟风弄月之人,只要饭后有空,也总爱到院子里走一走,瞧一瞧。
新家布置完毕,按照礼数,应该邀请一些亲朋好友上门作客,摆上几桌筵席,权作乔迁之贺。
不过这是民间的礼数,到了世家高门,乔迁宴就变成光明正大的交际借口,用以维系彼此交情。
也就是这个时候,顾香生才忽然惊觉,她的交际范围居然很狭窄。
顾香生未出嫁时,就跟着家人出席过不少这样的宴席,彼此大都是家世相当,然后男宾女客各自分开,女眷们互相结识,未婚少年男女也玩到一块儿,谈得来就多聊两句,以后说不定能成为手帕交。
这种场合也往往会衍生出不少八卦,譬如说谁家男女私下彼此有意,借着这个机会暗中寻个场合说点悄悄话,譬如说哪位郎君被两家小娘子喜欢,两人为了抢夺小郎君的注意力争风吃醋互不相让之类的,想当年,徐澈在顾香生和同安公主之间,也扮演着这么一个类似的角色。
顾香生自己出席宴会时,身在其中,没觉得这种宴会很难办,尤其是在操办过端午宴之后,觉得“大鱼”都拿下了,“小鱼”自然也不在话下,殊不知等自己经手,才发现区区几桌筵席,看着简单,其实内中也有很多讲究。
顾家是王妃娘家,肯定是要请的,那王家和周家这种姻亲请不请?会不会被皇帝误以为魏临趁机在结党?要知道经过魏善和程载的事情之后,大家现在的敏感度都提高了许多。
还有,魏临现在主持兵部,底下一定会有交好的官员,那这些人的家眷要不要请?请了,正好可以施恩,让人家觉得淮南王对他们另眼相看,但也容易引人注目,所以这个人数和尺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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