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歆然却一下子直起身来,从她怀中脱身而出,皱眉道:“什么意思?”
聪明如她,怎会不明白女人的意思。她原本以为女人的伤是打斗过程中所负,还在暗暗惊讶对方拥有怎样可怕的实力,能把女人伤成这样。却不想,女人的伤是这么来的。
是女人用自甘承受的残酷折磨,换来了钦荣的劫后余生。
女人没有继续解释,而是伸手将她重新揽进怀里,轻哄般拍了拍她因情绪波动而绷紧的身体,玩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忠心的手下?”
萧歆然心情沉重,一时难以放松,只是沉默地依偎着女人。女人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魅惑道:“除了忠心,我还有别的优点,你想了解么,萧总。”
“……”
黎明时分,萧歆然在女人的怀抱中被渴醒。醒来时意识到自己没有陷入新一轮的沉睡,略有惊讶。
张开眼,却一下子对上了熹微晨光中女人沉静的双眸。
她吓了一跳,确定自己苏醒的时候没有做出任何能吵醒女人的动作,也就是说……女人根本没睡?
只一瞬,她便明白过来。昨夜不知何时睡意来袭,她一夜好眠,却留下女人独自提心吊胆,担心她一睡就又醒不过来。
歉意漫上来,她往女人的方向挪了下身子,主动伸手抱住了女人,似昨夜女人哄她一般,轻轻拍了拍。
女人无声地笑了。
又抱了一会,她想去倒水,女人却先她一步起身:“渴了吧?昨晚睡得沉,一直没起来喝水。”
她一向有夜里喝水的习惯,但让她惊讶的是,女人对此竟了如指掌。
女人见她愣神,一面倒水,一面玩笑道:“每天晚上都被你吵醒,忍了很多年。”
起身喝水的动静能有多大,从前同居时又隔着两道房门,即便女人浅眠,也不至于被吵醒。女人用玩笑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萧歆然却清楚地明白,这绝不是玩笑。
大概女人从前,从未有过一夜好眠。
“为什么我的玩笑,总是逗不笑你?”女人递过水杯,看着她严肃的表情,故作沮丧道。
萧歆然这才展颜,接过杯子喝水,女人便在她身旁坐下来:“再睡会?”
“不了,我去开车,你睡会。”她放下杯子,准备起身,却被女人按住了手。
“认识路?”
“……你来帮我设个导航。”
车停在导航终点,萧歆然茫然地打量着窗外绿树环绕的村子,有些参不透女人选择行程的用意。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七点,天灰蒙蒙的,远处似乎有连绵山峰,隐在晨雾中看不分明。因为想让女人多睡一会,她停好车,打算下去转转。
与城市里的清晨不同,这里的清晨,声音十分丰富。她循着鸟鸣走到一棵粗壮的老树下,手抚上树干时抬头,惊讶地发现远山晨雾消散,一缕赤城的金光绽放在天际,这是日出的前奏。
从前太过匆忙,她从来不曾留意过身边一景一物,更无暇以行者心境进行一场旅行,因此错过了太多凡人皆尝试过的美好,虽然她自己未曾意识到。
在大自然将一场盛大而震撼的日出表演铺陈在她眼前时,她明白过来,女人是在补偿她。从昨夜的星空,到眼前的日出,女人将自己所爱的景色与她分享,更有一层进退与共的意思在其中,而她自然能读懂。
身后的房车有轻微响动,她的手还贴在粗糙的树干上忘记拿开,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见车窗洞开,女人抱臂倚靠在窗前,正安静地看着她。金光落在女人被风撩起的黑发上,连睫毛投下的y-in影都清晰可见。一向冰冷的面容不再冰冷,看着她的时候,深邃的眸子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似被蛊惑,萧歆然放开树干,几乎是无意识地迈开步子往女人的方向走。女人的视线随她移动,见她走近,单手撑着窗台轻盈翻了出来,打开双臂自然地将她接进了怀中。
拥抱的感觉太好,好到让她们彼此迷恋。萧歆然环住女人纤细的腰身,脸贴上女人白皙的脖颈,感觉落在背上的晨光仿佛拥有无限热度,将一份温暖直贯入心底。
午后温煦的冬日阳光中,令人昏昏欲睡的慵懒在空气中慢慢发酵。临湖而架的躺椅上铺了厚厚的鹅羽软垫,萧歆然半倚半躺地靠在上面,手捧热茶,等待着五分钟前离开去接电话的女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女人的通讯录上不再只有她的号码,需要联系的人多了起来,社会关系也复杂了起来。这是杀手身份终结的标志,女人为了她,彻底放弃了原来的自己。
二十分钟过去,鹅羽软垫和身上的毛毯已经不足以温暖她,于是起身去车里,寻找那个唯一能温暖她的怀抱。
将门推开一条缝,就看到女人坐在桌前,耳机挂了一只在左耳,右手执笔写着什么,纸上已是密密麻麻。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在汇报,她时不时出声应着,声音、神色都不带一丝情绪,让准备偷听的萧歆然摸不着头脑。
等了一分钟,那头的人似乎终于汇报完毕,女人放下笔开口道:“就照你说的办,东西直接寄到下一站去,地址一会发给你。辛苦你了,郁然。”
原来那头的人是萧郁然。
耳机中萧郁然清澈的嗓音正问及她的情况,女人不动声色地向门边瞥了一眼,唇角终于勾起一丝笑意,声音平静道:“很好。”
正准备挂断电话,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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