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坐在房间另一侧的沙发上,我们之间,隔着一张长长的玻璃桌。
里翻出眼镜戴上,去看叶秋的脸。
他在黑色大衣里穿了一件高领的毛衣,和昨天不一样,竖起的领子藏起他的小半张脸,整齐的刘海盖住额头,隐隐约约地露出眉毛。头发打理得真好,没有一丝杂乱。他翘着腿,垂着眼睛看手机,露出的小半张脸被屏幕的光照亮。
长得真好看。我心满意足地想。同时扭过头,和苌夕猥琐地对视了一眼。
他的目光忽然抬起来,我赶紧扭过脑袋看向其他地方。
偷看是宗罪,可耻!
年轻的姐姐回来的时候,不仅带回来培训资料,还带回来其他几个男人。都是年轻的经理一类,不过都没叶秋好看,他们开始谈话,男人之间的话题,我和苌夕听不懂。
所谓培训资料,不过是一张酒水单子,标着酒的名称价格和产地,要求我们烂熟于心,考核过后才能正式工作。
“给你们多少天能背下来?”其中的一位雷经理问。
我和苌夕对视了一眼,“大概,一两天吧。”
“回去好好背哦!”那位姐姐亲切地说。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雷经理,”叶秋抬起头,“也可以问我。”
我和苌夕答应着,准备告辞。
“再看会。”叶秋忽然说,“万一有问题呢?”
于是我和苌夕被迫多坐了十分钟。
和苌夕出了包厢的门,却不知道下楼的路了,碰错了方向折转回来的时候,发现叶秋也出来了,正倚在门上看我们。
“你们真是马虎。”他说。
“我们都是路痴啦!”我和苌夕打着哈哈。
“我不是说这个。”他引着我和苌夕去电梯口,走得很快。
到电梯口,他帮我们按了楼层,陪着我们一起等候。
“你们是江大的学生?”他问。
我和苌夕点头。
“我也有朋友,就在江大,说不定你们认识。”他说。
“江大人很多的,”苌夕说,“又有两个校区,认识的可能性很小。”
他忽然笑了,笑里有种骄傲和炫耀,正要开口,先前的那位姐姐步履匆忙地走过来,拧着两条棕色的一字眉说,“到车库去。”
“来了?”叶秋问。
那位姐姐点头,“老雷已经过去了,你最好快点。”
这时电梯也到了,我和苌夕走进去,叶秋跟我们挥手再见。
“回去好好背。”他说,被那位姐姐一直催促着离开。
在电梯里,我苦着脸对苌夕说,“日语课文还没背,我们还要背酒水单子!”
“想想钱!想想钱!”苌夕兴奋,“一天六百呢!”
我挑了挑眉毛,邪魅一笑,“说得也是。”
下楼来,苌夕拉着我找地铁口,我仰望高层的窗玻璃,发现某一层,居然印着叶秋的影子。
像一道符咒。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裹紧衣服出了小北门打算找一家面馆吃一碗牛肉面,却在校门口看见了叶秋。
他一只手里提着蛋糕,另一只手指间夹着一支烟,他斜靠在车门上,看见我就举起手打招呼。
虽然不太情愿,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这么晚出来会情郎?”我讨厌他话里的轻浮。
我摸着肚子,“饿了,出来吃饭。”
“你应该在寝室备些面包饼干之类的,充饥。”他说,同时吸了一口烟。
我觉得这样的谈话很枯燥,便问他,“你到这儿来干嘛?蛋糕买给谁的?”
“买给你的,信不信?”他笑。
我摇摇头,裹紧衣服往面馆走,他跟了上来,和我一起走进面馆,在我的对面坐下,也点了一份牛肉面。两碗牛肉面端上来后,他把手里的蛋糕放在了我们中间。
“当然不是买给你的,但是我被人放鸽子了,浪费可惜,免费请你吃。”他一边拆蛋糕盒子一边说。
我拿起筷子,问,“我可以用筷子吗?”
他哈哈大笑,“随你的便!”
我用筷子夹了一块奶油送进嘴里,吞下去后又吃了一口牛肉面。
“感觉怎么样?”他手里拿着筷子,问。
我费力地感觉,“嗯,很奇特。”
他开始哧溜哧溜地吃牛肉面,弄出很大的声响,几乎整张脸都埋进面碗里。
“哎,”我有些嫌弃地说,“你穿得这么帅,吃相要不要这么土?而且,”我指了指他的刘海,“头发会被面汤打湿的。”
我从头上取下一颗发卡,递过去,他接过,把头发夹上去。
“这样会不会很丑?”他问。
“有点。”我说。
他不管,继续大口大口地喝汤。
我一边吃面一边担忧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很郁闷?”
“我脑门上有写郁闷两字吗?”
我凑近一看,“没有。”
“所以你不能胡乱猜测,”他说,“你背得怎么样了,明天就是考核日了。”
“七七八八。”我实话实说。
“七七八八可不行啊。”他说,“老雷考核很严的,别看他其貌不扬。”
我吃完最后一口面,再吃了一口奶油,“这二者好像没有什么因果关系。”
他把筷子放下,看着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有啊,老雷长得不咋地,所以他是个好人,而我长得帅,所以是个混蛋。”
我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叶秋,你是不是被甩了?”
叶秋笑得像随时都能一口气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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