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我,看见我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他对我坦白,威胁我,恐吓我,然后朝我开枪,不过他玩性大,也很自负,所以没有直接一了百了杀人灭口,枪里是麻醉剂,我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他告诉我,说给我注射了□□,我当时吓坏了,后来知道其实他是骗我的。他喜欢以一种上帝姿态去骗人,自信就算掌握证据目睹一切的人活在这世上,也不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所以我活着,你也没有死。”
我喃喃,“我差点就死了。”
于是我作为回报,也把自己差点被一个年轻得稚嫩的杀手一刀毙命的经历告诉了苌夕。
“所以,”陆盛繁的歌唱到了哀沉的末尾,苌夕做此番谈论的总结,“际涯,叶秋,那个年轻的杀手,还有沐树,都不应该是我们的世界里的人。”苌夕朝着夜空伸出手,像是想要握住些什么,她踮脚,语气轻柔,“繁繁才是。”
第21章划清界限以后
周末是我们集体“坐月子”的时间,除却吃饭上厕所等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从各自的小窝里拉下来。但是因为我们德艺双馨的美女艺术家彭澎小姑娘报了一只手数不过来的社团,所以大部分时间她是“坐月子”阵营中缺席的那一个。
周末两天的阴雨绵绵,可是到了周二却偏偏放晴,该死的轮滑课照常上课。
我是一个极容易对事物感到厌倦的人,做所有的事好像只有三分钟热情,当初听到韩彬说要带我们参加江宁的世界轮滑赛的开幕式表演时,激动得雄赳赳气昂昂,差点一脚跨过鸭绿江了。可是几次练习过后,热情减退,看到那双笨拙的轮滑鞋就头疼。
最讨厌的是,明明当初和苌夕一起喜滋滋地做着轮滑班的倒数第一倒数第二,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情谊照耀四方,可是后来她进步神速,常常在场子上和土土上演神仙眷侣齐肩并飞的戏码,我一个人落在后面,似老鸭,如企鹅,心酸可怜。
韩彬要求我们每个人围着场地滑十圈,我和苌夕错身而过的时候,她和土土总是能够保持着一样的速度,在同一水平线上,以整齐划一的滑行动作,流畅熟练地从我身边掠过,往往她还要带着笑意叫我一声“阔恩桑”,我滑得手软脚软四肢无力头晕眼花,回答她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口干舌燥。她轻声一笑,和土土的身影一起远去了。
结果我滑到第三圈的时候,所有人的第十圈都已经结束,剩下的七圈我不打算继续,只是站着,韩彬看见了,就说,“好了过来歇着吧。”
我穿着轮滑鞋,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挥手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站着就行了。”
他朝苌夕扬了扬下巴,“和你的朋友坐在一起不好吗?”
我去看苌夕,她正和土土比较着手指甲的长度,两个人挤在一起笑成一团,我说,“不用了,我就坐这儿好了。”
接下来韩彬讲了些什么内容,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想要喝水,每次产生这个念头,我都会想到苌夕经常在我面前不要形象地模仿一位搞怪明星的经典台词,“喝水。”两个字都是重音,中间伴着诡异的停顿。
这不好笑的笑话,我觉得只有苌夕才能还原其中的□□。
仰头的时候,风正从樱花的间隙中穿过。
轮滑课结束,我在一旁收拾东西,韩彬轻巧得像只燕子似的滑过来,问,“你今天好像状态不好。”
你今天好像状态不好。高中三年,我不知道从班主任那里听了多少这样的话,尤其是备考的高三。这一句毫无指向性看似关心实则敷衍的场面话。
我把头盔塞进红色的大背包里,说,“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哪天状态好了一样。”
他看了看在不远处打打闹闹的苌夕和土土,看出我的落单,说,“和你的朋友们吵架了?”
朋友们?
是呀,我们之间的格局,对于其中任何一个而言,另外的都是朋友们。一视同仁不偏不倚的朋友们。
“哪会?”我心不在焉地说,“我幼儿园早就毕业了。”
“呃,”韩彬沉吟,“你们戚导最近忙么?”
我一副看好戏的笑,“她忙不忙我怎么知道,想要约她的话就当面去邀请啊。旁敲侧击算什么英雄好汉。古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古人说,先下手为强......”
“古人还说,”他貌似不屑地瞟我一眼,“欲速则不达。”
我低头看了看他脚上的轮滑鞋,“以你的速,除非半道轮子给废了,否则,不可能不达。”
“你们戚导,就没有男朋友?”他不再和我兜圈子,直接问。
“嗯,目测,耳闻,没有。”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下课吧。”
一个人总是因为心事满满而欲言又止,总是因为耿耿于怀而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像是飘在水面上给我们来一出真人版凌波微步的背影不会告诉我,当他在食堂看见戚萋,既兴奋又紧张地想要前去打个招呼,想要端着餐盘装作意外又轻松的样子在她面前坐下,用一种谈论天气的语气说“啊,你也在这里”的时候,他在一米以外的距离,看见了她像是个木偶似的看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发呆,然后把嘴里嚼碎了的土豆又吐了出来,味同嚼蜡地扮演着一个进食者的角色,食不知味地心在曹营心在汉。
于是他知道,她的心事,他不便打扰;她的秘密,他不宜过问。
他也不去费尽心力地探究,究竟戚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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