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卡没有做梦,可有一个偈子像虫子一样钻入了他的脑海,不断地重复着、重复着。
“纵使千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卡夫卡猛地睁开双眼,一股透心的寒气瞬间从他的脊椎直侵大脑,他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发麻。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几次出现过在自己梦中的人脸真切地呈现在了眼前。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管来自于那人手中的麻醉针便被扎入了自己的脖子。一片遮天盖地的黑暗袭上来,卡夫卡失去了全部的知觉,悲伤的、恐惧的、空虚的,都没有了。
3
“我不以为你是个信因果的人。”
“我信,但我不认。”
卡夫卡睁开眼睛,一段自己与八角枫的对话将他从一片晦暗的氤氲中唤醒。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笔直的隧洞内。这隧洞狭小、高不过两米,离卡夫卡最近的一端是一堵坚硬的花岗岩石壁,而另一端,隧洞的尽头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让身陷幽暗之处的人有了可奔之处。虽知危险,也要前行,即便预知是陷阱,也要到往。因为人毕竟是弃暗奔光的生物啊。来到了那隧洞的尽头,沐浴在一片混沌的红光之下,卡夫卡刚刚站定,数道刺眼的白光便从四面射来。
啪!啪!啪!啪!啪!
一个全是银白色金属墙壁的房间将卡夫卡笼罩在内,他听见一声沉重的铁门垂落在地上的声音,发出了金属间撞击的巨响。卡夫卡朝两边望去,这仍是一个长长的过道,两端各有一扇房门,而自己则站在它的正中间。自他脚下到左边的门前是一整个的深坑,上面架着一条斑驳腐朽的木板,摇摇欲坠,下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锋刃。若有人不幸掉入其中,必定会是个碎尸万段的下场。
“别来无恙!”在卡夫卡正对面的墙顶上,一个镜头缓缓从墙角的圆孔中伸了出来。这是令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卡夫卡。”
卡夫卡略略往后退了半步,以便能让那个镜头更全面地看见自己。他没有表现出半点惊慌,仿佛对这一刻已经预习了很久。他平静地仰头看向那个镜头,淡淡地对它笑了一下。他知道那个人此刻一定正坐在某个屏幕前透过它看着自己。
“你不感到奇怪的吗?”
“相信我,和你比起来,我后来所见过的要怪异得多。”
“你要忏悔吗?”
“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那种?”
“你应该知道,那并不过分,或许这样我会原谅你。”
“恐怕会让你失望。我可以接受审判,承认自己犯下的罪,但是我从来都不忏悔。”
“你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做着兔子,又心向豺狼。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心里却又时时刻刻地盼望着攀附权势。”
“海瑟,对于那件事,我很抱歉。”
“你是在求吗?”
“我只做应该做的事情。我认为应该向你道歉,但我没什么可求你的。”
“即便是死在这里?”
卡夫卡满不在乎地笑道:“我不认为此情此景,还有什么别的可期待。”
“你放心,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就像那个时候一样。你现在左右的两扇门都可以出去,只是……”
说到这里,那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但见左边的那扇门前,一根吊绳缓缓地将一个小男孩从上面垂放下来,绳圈正套在他的脖颈上,要去救他,必须要踩着那块朽坏的木板,冒着落入布满利刃的深坑的危险。
“你可以选择,自己离开,还是救那个孩子。我提醒你,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因为如果你思考的时间过长,即便那个孩子得救也会因为大脑缺氧而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卡夫卡没有犹豫,在那声音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奔向了那个在绳子上痛苦挣扎着的孩子。在那根布满裂痕的木板上,卡夫卡踩过的每一步都仿佛会让它断裂开来。坑底的刀刃闪着冷冰冰的寒光,几乎照的卡夫卡睁不开双眼。他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保持向前而不往下看,用最快的速度穿过朽败的木板,来到了那个孩子身下将他解救下来。那男孩儿因为受到了过度的惊吓而在卡夫卡的怀中抽搐不已,卡夫卡一面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轻声安慰,一边推开了铁门。
海瑟没有骗他,这果然是出口,他抱着孩子向外跑去,突然之间,两颗麻醉弹分别射向他们两人。在他们一一倒下之后,一个男人屋内走了出来,将又一次陷入昏迷的卡夫卡和男孩儿拖上了车。
4
“卡夫卡,醒醒,我们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
“我终于知道实验室里的老鼠是什么感觉了。”卡夫卡回答道。这一次他被放置在了一个四方的房间里。这房间里的一面墙上挂满了电视屏幕,屏幕上是罗山城不同位置的实时录像,而在房间地面的中间则有一个深洞,从上往下俯视,内里漆黑一片,一眼望不见底。
“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
“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折磨我吗?”
“不!我想要的比这个残忍。”
听到这里,卡夫卡坐了起来,忽然又有了兴趣。他靠坐在墙边对着墙角处的一个镜头笑问道:“有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你的全名就是海瑟?”
“我一点都不奇怪你会这样问一个和你搭档了两年的人。因为你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别人。”
“你想研究我?这能给你带来什么快感?比杀了我更痛快?”卡夫卡说这句话时神色是及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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