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则是另一个极端,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会想方设法争取甚至夺取来。
真是奇怪,他们的娘,是怎么生出这样天差地别的两兄弟呢?夏文闷闷地想着,后半夜中,就在对弟弟、已逝生母的思念中度过了。
正月二十,年清去了习文馆,每月只十五、三十两天可回家。
董致不知从哪寻了个新图纸,又开始勤快地往铁匠铺跑了。夏文的病缠绵了几个月,终于痊愈了,却留了个后遗症,吹不得风了。
时间一晃就是一年半,夏文的病反复了几次,夏远洋得知后,拎着他的坐馆大夫亲自来给他哥看病了。
这也是夏文第一次见到冯唐,冯唐皮肤很白,一副病痨鬼的模样,很容易让病人产生一种不信任感。
冯唐的脾气也不太好,从头到尾也没说过几句话,诊完脉写了方子,就急匆匆地回了岑林。夏远洋见年清、董致都不在,便喜滋滋地住了下来,说要好好和夏文叙叙旧。
“你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吧?”夏文忧心忡忡道。
“我难得回来一次,你一上来就是这句?”夏远洋没好气道,把药端到夏文床边,“我就是个跑腿的,倒卖倒卖药材,挣点辛苦钱。真挣钱违法的大买卖,也轮不到我啊!”
夏文听了,稍微松了口气,皱眉把药喝了,咂咂嘴,对弟弟道:“钱够花吗?我又攒了些,你拿去吧!”
夏远洋笑道:“算了,我挣得再少也比你强些。听说小外甥入学堂了,一年的束脩可不少吧?”
“还成,先生学问好,人也好,贵点就贵点。”夏文不欲多谈,转了话题,“你是不是也到成亲的年纪了?”
“你自己还单着呢,倒操心起我了。”
“我是不想成亲。”夏文见弟弟脸上浮起一丝熟悉的犹豫神色,立刻道,“和董致没关系。”
夏远洋不怎么信,但是也不好多说,道:“好,我不管你,你也莫管我,我可不缺女人。”
夏文想起上辈子夏远洋左一个右一个的往家娶,心想自己的确是瞎操心了。
“旁的我不管,但是妻子一定要选个贤惠能干的,后宅安定,你才能放心在外面闯荡。”
夏远洋嘴上应得好好的,在夏季待了没两天,就开始频频往隔壁教坊跑。
夏文见他和一个教坊的小姑娘好上了,很有在京里长住的架势,心不由提起来了。再过几天年清就要回来了,他们俩从上辈子就开始不对付,这辈子关系也没好到哪去,真的共处一室,定要掐起来。
夏文总疑心夏远洋惦记夏荷给的那两百两金子的事让年清晓得了,这孩子精明得很,夏远洋也没有遮掩过自己对夏荷的不喜。
幸好就在年清回来前一天,夏远洋提出要走,夏文忍着没露出喜色,淡定道:“那个叫豆蔻的小丫头,你不要啦?”
“不要了,刁妇一个。”夏远洋兴趣缺缺道,“脾气不好,老要人哄着,烦。”
“烦你还天天跑去捧她的场。”夏文道。
“花的又不是你的钱,你心疼什么?”夏远洋白了他一眼,拎着包袱扔到马车里,“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夏文揣着手目送夏远洋的马车走远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夏远洋一点也不提邀请夏文去岑林看看他开的长□□馆的事,也不提他这些年具体都在做什么,这不符合弟弟爱炫耀的性子。夏远洋一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不想让自己知道,才瞒得这么死。
要不要拜托董致打听打听?不过,就是打听出来了,他又能怎样?夏远洋又不会听他的,他也不可能把弟弟关屋里不让他出去做坏事。
第二日一大早,董致就骑马去习文馆接年清,在门外碰到了另外两家人,互相客客气气打了招呼。因为夏文是个平民商户,董致怕他来了受人白眼,所以接送年清的活就让他给揽了。
“夏远洋走了?”
“走了,你舅可松了一口气呢。回去后别提啊,你舅病才好呢。”
年清就不高兴地点点头,快到夏记时,远远地就看到夏文在街口等着,便做出一副欢喜的模样,冲夏文挥了挥手。
“舅!”
“乖。”
夏文把年清抱着一路走到院子里,才把人放下了。董致慢悠悠跟了进来,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后院门响,两个人推门闪了进来。
“呀,董少爷,您也在呀!”已经开始抽条的万永竹讶然道,“您见着我大哥了吗?”
“没,你们家还欠我两千两银子的货呢,我想他就是还活着,也不敢来找我。”董致道。
万永竹立刻转向夏文,亲亲热热地凑过来道:“夏大哥,我和商哥想做买卖,可是没有本钱,您看着借点嘛,我们会还的,给你一分利!”
商穗在后面作了个揖:“想赊一批布卖去通州,得了银子就还您。”
夏文发现院子里貌似只有自己在为万永竹的突然到来惊讶,便也不惊讶了,笑道:“要赊多少?你们有车有马吗?”
“赊一百匹,板车有,马没有,只有一头骡子,脚力还成。”商穗道。
夏文点点头,让商穗跟着伙计去看布。商穗和万永梅一样,风风火火地选了一百匹,包好后扛到后门外的板车上,没一会就运送完毕。
万永竹写完欠条,按了手印,递给夏文道:“多谢夏大哥,你见过我大哥吗?”
夏文摇头,道:“你们什么时候出发?要不要一起吃顿便饭?”
他本意是想让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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