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金龟婿,成功步入上流社会,走上人生巅峰。
见韩子夜推门进来,姜辛坐在沙发上,边化妆边揶揄:“这世道,真是物质守恒。没钱的女孩都想嫁个有钱人,倒是你这种不缺钱的,才敢碰这种穷鬼。昨晚上坐着阿斯顿马丁走,今天早上坐着福特回来,也是没谁了。”
越说越起劲,她趴住沙发靠背笑:“诶,他那车九几年的啊,能过年检吗?”
韩子夜臭着一张脸,没搭理她,径直进化妆间卸妆。
姜辛跟着走到门口,接着说:“你这脸,印堂发黑啊,昨晚上被采阴补阳了?”
韩子夜心情不好:“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
“想静静?他叫静静?”
韩子夜忍无可忍关上了门。
如同吸毒一样,短暂的欢愉,带来的是更多的郁闷。把她送到家的时候,麦洛连电话号码都没有跟她要。
韩子夜拧开水龙头,觉得自己的自尊心也随着水一起被冲走了。
……
麦洛是旅行社的司机,周末在餐厅作侍应兼职。
他这天是个长途,带着一车人往大瀑布开。
半路手机震动,他找了个休息区,趁旅客上厕所,回拨了电话。
那头是个老男人的声音:“威廉,你爸又给你惹事了。”
麦洛着急:“他怎么了?”
电话对面那人开了家要债公司,麦洛他爸有时被他追债,有时去跟他借钱,一来二去,两人成了熟人。这些年,麦爸喜欢上赌场赌钱,有时数目不小根本还不上,那人也渐渐不愿意借钱给麦爸。
见惯了这种事,对比麦洛的焦急,那人说话不紧不慢:“还是老毛病,又去赌钱了。我见他的时候,他在那里排队坐赌场的巴士,我还劝他不要去,他说是去吃饭。”
美国不少赌场,为了鼓励大家去玩,会给进场的人每人发20块钱午餐费。麦爸没有工作,有时会去蹭个免费的午餐。
麦洛蹙眉:“这次欠了多少?”
那人略一斟酌:“这次有些难办,数目太大,欠了10万,那边不肯放人走的。虽说在美国,子女没有义务为父母还债,但我们是唐人,到底还是要管的。”
麦洛踌躇:“叔叔——”
那头不等他说完,就打断:“还是那句话,我们唐人是要帮着唐人的。我告诉你听,在我这里借钱,利息太高。你还是找找看,你有没有有钱的朋友。那些大陆来的,手里都是大把的现金。”
麦洛沉默。
那头又嘱咐了几句,便挂上电话。
麦洛一整天心神不宁,一想起麦爸,就揪着心。
麦爸是一代移民,三十多年前就来到美国。那时候,出国是件了不起的事,麦爸每次回国,都要去学校跟那些学生演讲,一时风光无两。
其实,麦爸在这边过得很苦。失业两年后,没有了失业补助,跟人合伙做生意又赔了个精光,尤其是麦妈去世以后,他整个人都萎了。
为了养活麦爸,还要帮他无休止地还钱,麦洛最多的时候,要同时打四份工。
有时麦洛气极了,也想搬了家换了电话跟麦爸断绝关系算了,可最后一刻,还是狠不下心。麦爸在这世上只剩下麦洛一个亲人。麦洛不管他,他就会死。
麦洛跟人商量,让人宽限几天。这几天他翻遍了手机的通讯录,却找不到一个人借钱。
他从旅行社回到家里,从一个藏得严严实实的行李箱里,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他把盒子规规整整摆在桌上,对着盒子闷闷抽了几支烟,却一直没有打开。
那里面,是麦妈留给他的唯一的遗物。
24k白金全手工的长笛,那是外公送给麦妈的礼物。这样的长笛,对吹奏者的要求很高,音色也并不适用于所有的乐谱,因此,麦妈很少真正拿它去演出。
这也是麦洛仅存的一样值钱的东西。
他熄灭香烟,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盒子。里面暗光一闪,他没看清就又飞快把盒子盖上。
他心酸地想起前几天在这房子里出现的那个女孩。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大牌的衣服,韩子夜在他眼里,跟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在他的心目中,她和这长笛一样昂贵。
……
因为从小到大身边随时都会有人搞事情,所以韩子夜心特别大。麦洛那事,她没几天就不再纠结。
这天她正在健身房跟私教练踢拳,前台说,有人找。
她上去一看,麦洛就站在门口。
他身形高大、肌肉结实,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瞳仁漆黑,唇边起了一层胡茬,帅得令韩子夜想起那天的事,更加无法释怀。
韩子夜看了他一眼,问:“找我有事?”
麦洛点头。
她二话没说,找了副脚踢板,直接扔给他:“戴上这个。”
麦洛走过去,深吸一口气,把脚踢板戴在手臂上,当个人肉靶子,摆好姿势。
韩子夜一脚紧过一脚。她眼神凶狠,长腿非常有力。
麦洛明白她为什么带着情绪,于是,等她踢过瘾了,才开口:“可以单独跟你谈谈吗?”
韩子夜解下护具,从吧台拿了杯菠菜芒果的能量果汁,站在门口慢慢啜着。
太阳毒辣。两个人却都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麦洛终于开口:“要——结婚吗?”
韩子夜呛着了。
她咳得满脸通红。许了那么多年的生日愿望,终于实现了。不过,也不知是哪路神仙听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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