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她报复?”
后者理所当然道:“我就说是你吩咐的呀。”
“……”
眼看事情进展得愈发没完没了,安夫人只得好言好语地劝阻,“挽儿,算了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别为难人家了。让你爹爹知道,回去又该训你了。”
“娘。”安青挽拉着她的手,“你不晓得这些人有多坏……”
双方正相持不下,旁边忽走上来一个武将打扮的高大男子,很是有礼弯腰作揖。
“安夫人,安大小姐。”
安青挽皱着眉打量:“你谁啊?”
高远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她的话,“夫人的马车拦了我主子的驾,若无要紧的事,还望夫人别节外生枝。”
安夫人一向脾气好,当下应了声,又回头语重心长地教育她,“瞧瞧,咱们在这儿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
安青挽却说慢着,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你家主人是什么人?”
高远笑了笑:“小姐,是问我家的主子的名讳?”
车窗下的随从忙悄声道:“夫人,来的是肃亲王府的总管侍卫。”
安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变,面沉如水朝安青挽摇头:“看看你,就知道任性,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闹大了咱们一家子都没好果子吃!”
继而又神色柔和地冲高远解释:“小女顽劣,管教不周,还望总管勿怪,我会命车夫尽快启程的,劳烦总管替我向王爷陪个不是。”
“客气。”高远往后退了一步,“那就多谢夫人体谅了。”
鞭子利落的甩下去,车轮碾在落叶上咯吱咯吱作响。
有微风卷起帘子的一角,沈怿坐在其中,不经意侧目时,与街旁的书辞一错而过。她低头在和身侧的丫头说话,刘海下的眉眼尚未看真切,车帘已沉沉盖了回来。
车里车外,像是两个世界。
*
出了这样的事,回到家,书辞和言书月都没什么精神,因为白天的意外闹得心里不愉快,晚上连话也懒得说。饭点一结束,就各自散了。
言书月许是想对她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叫她,书辞已经转身走了。她在原地里默默站了许久,最后还是闷着头回了房。
他们家离闹市远,一入夜四下都是安静的,后院黑漆漆的没有点灯,只剩下庖厨还亮着微光,那是刘家两口子在里面吃晚饭。
书辞从回廊下来,仰头便是满天繁星。
看着看着,忽然生出一种茫然而陌生的感觉,她耷拉着脑袋收回视线,冷不防见院墙的角落里蹲了个黑影子,块头还不小。
书辞小心翼翼走过去:“谁啊?”
她伸手拍了一下那人的肩,对方一个激灵,忽然拿胳膊挡住脸。
“爹?”书辞奇怪,“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
她心下生疑,忙伸手把他脖子转过来,言则来不及躲,一张脸老泪纵横。
“爹?!”书辞简直吃了一惊,“你你你……”她语不成句,忙把帕子取出来给他擦眼泪。
“你不能这样的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随便哭呢。”然后又压低声音,“娘会生气的。”
言则拿袖子胡乱抹了一通,“是我这个当爹的不好,太没用,害自己闺女受那么大的委屈。”
不承想是这个原因,书辞心头有些暖,语气缓和下来,反倒安慰他,“我没事,也没少块肉不是么,总好过真的赔她那么多钱啊。”
“话是这么说,可你毕竟是姑娘家……”他摇摇头,索性一屁股坐在花台边上不住叹气,“爹是觉得叫你吃亏了。”
“你要是真的给她磕了头,我心里才觉得吃亏呢。”书辞在他旁边坐下,“安大人家嘛,咱们又惹不起,好在这次运气好,叫她们碰上了肃王爷,你看,这夜里走多了总会遇着鬼。”
言则老眼泪花花地盯着她,“辞儿……”
“好啦好啦,高兴点。”书辞捧着他的脸,拍了两下,“你是我老爹,再这么客气可就见外了。”
言则一面呜呜一面点头:“老爹对不起你……”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收拾好,别让娘发现才是要紧的。”
父女二人在后院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并排坐着,絮絮叨叨劝了一阵,好说歹说,言则总算平复心绪,爬起来抹抹鼻涕,往屋里走了。
书辞轻轻松了口气,推开房门,紫玉已经拿了碎布在纳鞋底。她走到床边,弯腰在针线篮子里翻翻捡捡,找出没做完的活儿,凑到灯下接着拈线。
很久没熬夜了,紫玉撑到三更便支持不住,打着哈欠说要回去睡觉,书辞把门关好,再添了支蜡烛点上。
她刚把针拿起,窗外一股妖风吹过,虽未回头,人已不自觉挑起了眉,觉得这个出场方式很是眼熟。
“绣什么东西绣那么晚?你又缺钱花了?”
书辞望向身旁,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银色的面具,他一身简单的布衣,抱着双臂靠窗而坐。
“你很闲么?老往我家跑。”她放下针线,眼底里带了几探究,“我真是好奇,你究竟做什么的?从来只能在大半夜才能看到你。”
沈怿不在意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昼伏夜出……”书辞自言自语,“你是做贼的吧?”
“难怪这么有钱,果然来路不明。”
对此,他也懒得去解释,反而问起别的:“你今天又和安家的人起争执了?”
书辞刚绣了一针,闻言皱了皱眉:“你看见了?”
“看见的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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