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碜样子,怎么能给阿伊小姐坐。”
江绫不在乎。“驴车也行。”
“这怎么行,您和雪浪两个小姑娘,抛头露面的,最近路上痞子多哩。”
“路上人也多,不会有事的。等不到徐大哥,我就早点回来。”江绫想了想:“我今天不带雪浪去,驴车颠簸,小孩子骨头软不能坐。您就帮我带雪浪在天井里捡药好吗?雪浪也说想学煮药粥呢,只是没时间教她。”福伯不赞同的眼神,江绫只道:“您别告诉徐伯伯也别告诉雪浪,拜托啦。”
福伯拗不过她,偷偷背着雪浪给她叫了辆驴车,说好一天的价钱,又拿厚垫子给她铺,吃食零钱水壶小包袱包好了给她。“阿伊小姐早早回来,好吃好玩的随便买,别给老爷和福伯买东西。”福伯笑眯眯地站在路口挥手送她,慈祥得像一个送孙女出去玩的爷爷。他本来就是看着江绫长大的爷爷。
驴车的把式名叫阿四,赶起驴来也是一把好手,只是江绫不喜欢坐车,再平稳的车她都觉得骨头散。她总觉得车轮不应该是木轮,而是更防震有弹性的一种黑轮子,但问过很多人都没听说过,光取笑她娇嫩,江绫也就当成个臆想,再不提起。
她从荷包里取了醒神丸药吃了,蔫蔫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驴车比马车更颠簸,还没车篷,才出城半个时辰江绫就觉得魂要从嘴巴里颠出去了。天气热起来,花香满路,混着尘土的味道熏鼻子,就算披着挡风的披衣也觉得太阳晒得头晕。只好坐起来喊了阿四道:“劳烦慢点成吗?”
“姑娘,我这车赶得很慢了!”阿四也不耐烦,暗自嘀咕说这小娘子娇滴滴的,家里老人叮嘱一次车要慢,出城了还说,扛不起坐就不要坐!没钱租马车还挑三拣四,赶得慢了他还心疼驴和车在太阳下晒呢!“这路还得走个把时辰,再慢些儿太阳大了,路上没得给畜牲喝水地方,要晒坏了呢!你看前面就是树荫,早些赶到那边我再慢点成不?”
江绫也不能说什么,脚下木板壁晒得微烫,她只能举了帕子挡一挡阳光。冷不丁的车后被人一撞,驴咴地叫了一声,江绫回头就看到两个敞开衣襟一身酒气的二痞子,咧开一口黄牙半醉半不怀好意地调笑她。
“小娘子,出城干什么去?”
江绫抿了嘴,这条路本不是出城主道,时间也晚,路上寥寥几人,见着两个人骑着驴跟在驴车后面挤个少女,都悄悄绕了道。江绫握紧了手里包袱,吩咐阿四:“车赶快点。”她瞬间不晕了,绷着身体只当没看见后面那两个人。
“唉,别呀,小娘子这不是缘分吗?你是要去五里亭吧?哥哥也是去那里,路上作伴一起走呀。”后面酒壮人胆,嬉皮笑脸地追赶,阿四回头一看也紧张,抖抖的喊了声“彪爷、保爷,这个……”他认得,江绫料想这两个痞子定不是善茬,悄悄将手伸向袖子。两头驴摇摇摆摆地冲上来夹着他的车头逼他放慢。
“赖头四今天好生意啊,接到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不如爷加你点钱,把车掉头了拉家去,还差你那顿谢媒酒不的?”
“小娘子坐这么寒酸的驴车,看得我真心疼,过来我请你坐驴呀?”
“明天再带你骑马,一定让你骑得畅快,哈哈哈。”两个人一边挤阿四一边回头冲她不干不净地笑。车越挤越偏离主道,眼看要拐到小树林,阿四求着饶:“两位大爷,喝多了、喝多了,这点钱当小的请你们买点吃食,小的生意不能坏啊……”
“坏什么生意!这不是帮你带着小娘子去游春吗?”一个痞子夺了钱还回头想把江绫扯下来,边回头对着阿四斜迷醉眼:“自己识相就滚回去!老子接了你的活,帮你送她去玩玩,暮鼓前送她回家不就得了……嗷!”他痛得大叫,缩回手背一个洞血如泉涌。江绫握着钗子跳下车踉跄着狂奔!她刚刚就听见拐角后有马蹄声,一边往那边奔一边大喊杀人了!
“杀人了!救命啊!”可她实在跑不快,没两下被人拦腰拖了回来,酒气侵蚀,污言秽语不断,恐怖的魔爪要把她往树林里塞。江绫尖叫一声,握着簪子就朝下猛戳!这时马蹄声拐过了弯,一个小公子快鞭策马过来,江绫落地没等腿软,咬着牙发狠往马边跑!
好在马蹄慢了,是好心人,公子手扶着剑跨鞍下来,身后有人又痛又喊,嘴里骂骂咧咧,江绫两眼噙着泪水,裙乱钗倒,惊魂未定,喘着气过来跪着泣谢:“多谢公子相救,我、我……”她这才后怕起来的说不上话,手伏着地,咬紧牙关忍耐眼泪。
“你别怕,我在这里,他们不敢动。”清冽的声音从头顶上发出,皮靴绕过她身边过去看了看,又走回来。江绫已经站起来,自己整理着衣服头发,手仍是发抖。少年公子站在她身后保持着距离,只比她高了半个头,束着赤玉珍珠冠,穿着牙白箭袖袍,一双眼朗朗生光,唇红齿白,笑如春山。
“姑娘,你还好吧?没受什么欺负吧?”
“没有。”江绫抖着声音,干干哑哑。“我用簪子戳了他们几个洞,要紧么?我有钱可以给他们请大夫。”世上事本是这样无可奈何,没了性命之危就得忍气吞声。阿四知道她从徐家出来,赖子若疯起来闹要医药费,总不能让福伯去拦。
公子笑了:“姑娘果断,别担心,不要你出钱,我帮你打发他们。”他敛了笑,冷着脸,回去恫吓那两个地痞。“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女子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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