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海螺里有大海的声音。结果妈妈一把夺过那个海螺摆件,厉声说让她不许再碰,因为那东西伤过姐姐。
“我扮白娘子,你扮小青!”夏雨双手叉腰站在床上,披着她的夏凉被,对夏晴说。
夏晴不愿意:“为什么总是你扮白娘子,我也要扮!”
电视里的白娘子漂亮还总能唱歌,施法的时候手指间的光是白色的。谁不想当白娘子呢。演小青就只能到处闯祸,等着白娘子帮她擦屁股。
夏雨跳下床沿,学着大人的口气说:“小青管白娘子叫什么?”
夏晴回答:“姐姐。”
“那你管我叫什么?”
“姐姐。”
“我大,所以我演白娘子。”
夏晴辩不过,就只能吃瘪,演什么服装道具都分不到的小青。双胞胎诶,夏雨就比她早来到世界上两分钟,白素贞可比小青多修炼了一千年呢!这能比吗?
虽然夏雨和夏晴长得一模一样,但父母心中的那个天平却总是朝夏雨那边倾斜。
夏晴还记得夏雨想要粉,躺在百货公司的地上打滚,妈妈就会买,而她不喜欢粉色,就什么都没有。连别的颜都没有。
她还记得,送她走的时候,父母破天荒地买了几套衣服给她。之后便来了一对陌生的中年夫
妇,父母说送她过去住上“一段时间”。
夏晴还记得,夏雨当含了很多东西。夏晴很想问姐姐,是不是不想让她走,是不是还想和她一起玩,是不是没她不行。但她没有问。小孩子没有开口的权利,只有乖乖听话。
于是她从此跟夏家画上了句号,变成了姜槐。
夏雨是姐姐,所以她应该演白娘子。
夏雨是姐姐,所以她不会被父母送给别人。
夏雨是姐姐,所以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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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让姜槐觉得难过,是二十年后。她膝盖的伤还没好利索,意外地接到了夏大辉的电话。
跟那次在廖川办公室的情景相同,姜槐听出夏大辉的声音后,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
夏大辉仍然是主动问起她的伤情:“我听说了,是雨晴的错。我已经骂了她一顿。”
“没关系,反正医药费是你女儿出。”
姜槐说完这句,夏大辉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姜槐,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多怨气。”
什么叫不要有太多怨气?是她自己要从那个家出走的吗?是她死缠烂打想要做夏家的女儿吗?
“我希望你拎清楚,是你女儿把我弄伤了,你是否真的骂了她我无从验证,但你没必要打电话来恶心我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真的,向你来说抱歉的。”
“没关系,只要医药费付了就好说。万一出现什么后遗症,你们可别给我耍赖就行了。没别的事我挂了。”
“我还有一件事!”夏大辉赶紧说,“想跟你讲个故事,你一定要听完。”
姜槐翻了个白眼,谁特么有时间听你讲故事,当我是小孩吗?给个糖说两句好话就会跟着走?她直接摁断了电话。
她屏息等了十几秒,夏大辉的电话并没有回过来。
也不是很有诚意啊。她便放下电话接着改方案了。但提到泰和,大辉又是绕不过去的坎。泰和两个社区的大辉午夜食堂已经开始装修了,她不得不在网上搜大辉集团的图片放在方案里。
真是想逃都逃不掉。
让姜槐没想到的是,夏大辉发了长长的一条短信给她。大概有几千字吧。她光划屏幕就划了好多下。
“我的夏晴:我想你大概已经忘了你曾经的名字,但我还是决定叫你本来的名字。二十多年以来,我第一次正视关于你的问题,因为事到如今,这一切我不得不面对。我知道,我实在无颜说出,你们两个出生的时候都是我的掌上明珠。还记得你们出生的那天,一边大太阳,一边下着雨。我当时心里想,‘东边日出西边雨’,就叫你们夏雨和夏晴吧。后来你们慢慢长大,你们五岁那年,家里的经济状况真的到了最低谷。那时候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真的再贴切不过了。我甚至连你们姐妹俩的幼儿园学费都拿不出来。有时候我会回想那个30平米的单元房,就像是一场梦。后来我和你妈想了个法子,把你们两个其中一个送出去,大不了,过几年再接回来。我那时候在犹豫,因为你们已经开始记事了。你们两个中,我记得你乖巧懂事,不爱说话。如果送夏晴出去,她稍稍骄纵,也许会惹得别人不喜欢。最后我们决定选了你。
这是我一生中永远无法释怀的一个决定。把自己亲生骨肉送给别人,在今天看来,只有冷血之辈才做得出来。按照当时的想法,给你选的家庭要比当时我们的家好很多。我希望你过得好。真的。
这二十年弹指一挥间,看着你们两个在房间里玩还好像是昨天。
我永远也忘不了你走的那天,你什么都没有说。你那么小,可是你什么都知道。送你走以后我整整半年都生活在一种自我否定中。后来我们重新起家,负债开小餐馆,慢慢地生意好了起来,店面扩大了,装修也好了。又过了一些年,我的餐馆变成了大酒店,做的业务也多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叫我夏老板,夏总,夏董。想到雨晴初中之前的日子我们都在忙着挣钱,起早贪黑,欠了她许多,就只能给她钱,买衣服,买各种东西试图补偿她。她本身性子就如此,被我们惯的,更加蛮横了。
前两天我听说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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