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都过了,可不能这么耽误下去了!”宋氏一把放下手里的汝窑细口青花瓷杯,愤愤地道。
唐毅皱眉道:“这话我名里暗里也同老太太提了好多次,可老太太就是不松口,你就是再去问,估计也是白搭。”
宋氏豁然起身,气闷道:“不行,我今儿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老太太若不说,我就不走!”说着,披了件红绸青丝缎绣八宝妆花纹褙子,便要出门。
唐毅一惊,忙拉住她道:“你别这么冒冒失失的,咱们且再商量商量!”
宋氏向来力气大,一把将他推开道:“有什么可商量的?再商量下去,岚儿都多大了?”不由分说的出了门。
唐毅一滞,虽然他也怕宋氏莽莽撞撞会顶撞了唐老太太,可青岚的事儿毕竟不能再托了,若将来真老在家里,说出去也不好听。当下也急急忙忙地披上外袍,跟随宋氏同去。
行至福禄堂,却没瞧见唐老太太踪影。只廖妈妈和几个小丫头在看屋子,廖妈妈道:“奶奶来啦?老太太在春雨居诵经上香呢!”
宋氏有一肚子的话想往外倒,偏没寻着人,气恼地坐在卷足檀木镂金纹椅上,“那我就在这儿等她!”
唐毅坐在她身旁,也是一脸的气闷。廖妈妈眼见不妙,也没敢多说,赶忙吩咐小丫头们倒了茶上来。
等了小半个时辰,还不见老太太回来,宋氏有些坐不住,起身道:“不行,我这就去春雨居找她!”
唐毅大惊,赶忙将她拦住道:“且住!老太太诵经时,从不许人打扰的,你不知么?”
宋氏气道:“那这么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今儿一早,永宁侯夫人还送了拜帖来呢,等明日登了门,必定还是要提青岚的事儿,你叫我怎么说?怎么回?要不你自个儿说去吧!”
唐毅复又无话可说,垂头丧脑地道:“再等一会儿吧,老太太诵经若被人打扰,恐会不快,到时反到难说话了。”
正说着,忽听门畔传来缓缓脚步声,宋氏一喜,起身唤道:“老太太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白光一闪,喜鹊已打了帘子,扶着唐老太太进来。只见老太太今日穿了一身金棕色缎面遍地绣缠枝纹对襟锦袍,下着同色撒花流纹裙,中间垂着紫色百福纹宽带,愈发显得神清气爽,富贵慈和。
“这不早不晚的,做什么到我这儿来?”老太太说完,彩鸽已上前接过身上的斗篷,扶她到厅中的湘妃榻上坐下,喜鹊又捧上一盅温好的枫露茶。
宋氏吸了口气,措辞道:“老太太,媳妇今儿来,是有话要说。”
“哦?”唐老太太微一抬眉,笑道:“那到巧了,我正要寻你二人呢,我老婆子也有话要同你们说。”
唐毅一愣,忙拱手道:“母亲有什么话,只吩咐便是。”
唐老太太用杯盖轻轻拨弄着茶叶,啜了一口,抬眉道:“是关乎四丫头的。”
宋氏心中一动,莫非唐老太太要说青岚的亲事了么?当即双眼一亮,竖起了耳朵。
唐老太太道:“我知道自打岚儿及笄礼后,你们这怀里就像揣着个兔子似的,担忧起四丫头的亲事,你们且放心,我这个做祖母,不会亏待了她。”
宋氏一听,忍不住道:“老太太到底有了什么算计,也告知媳妇一声,免得我们白跟着担心不是?”
唐老太太轻笑道:“急个什么?你今日回去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带着岚儿进宫面圣,回来后你自会知晓。”
“面圣?”宋氏一脸惊愕,不知唐老太太打得什么主意,疑惑道:“岚儿不过是个没出过门的小姑娘,皇上见她做什么?”
而唐毅却是心中一动,莫非……莫非老太太竟有意让青岚入宫为妃?
只是本朝入宫需要参加选秀,三年一期,秀女参选多在十一二岁,必须要经过严酷繁琐的流程才能入宫,即便公侯子爵家的姑娘也不能例外。唐老太太冒然带着青岚面圣,到底是为什么呢?
唐毅迟疑道:“母亲,龙颜非寻常人可见,若无皇上召见,擅自入宫,只怕……”
别说是唐老太太了,就是唐公,没有皇上圣谕,皇宫大内也是进不去的。
唐老太太嗤笑一声,道:“你当我老婆子糊涂了么?皇宫是什么地方,若无召见,我岂会冒然进去,还不被满门抄斩不可?”
这下唐毅真惊得呆了,唐老太太年轻时,到是偶尔入宫,与当时的皇后,如今皇太后说些闲话,若说是进宫拜见太后,还情有可原,可当今圣上,怎会好端端的要召见女眷?
他正自讶异,便听唐老太太又吩咐宋氏道:“快去吧,为青岚准备几件妥帖的衣裳,还有……”唐老太太抬头,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还有什么想同岚儿讲的,今晚就同她说了吧。”
宋氏心中奇怪,直言问道:“老太太,到底皇上为何要见岚儿?他如何知道岚儿的?”
皇上日理万机,光只是知道青岚的存在就够奇怪的了。
唐老太太神色肃然,冷冷道:“圣上的心思,岂是凡夫俗子能揣测的?你休要再问了,就是问,我也不知道。”
宋氏一愣,有些不甘心,可看到唐老太太那森然的目光,只能不情愿地撇了撇嘴,道:“媳妇知道了。”
唐老太太似乎松了口气,又缓和语气道:“行了,没什么事儿你就退下吧,回去好好为四丫头准备准备,她年纪小,没见过大世面,别在圣上面前,失了礼数。”
宋氏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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