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贺无力的垂下了手,人算终不如天算,解王死于非命,他身上的那份遗诏绝对是不知所踪,看来大燧王朝终究还是难逃动乱。
广王领了人过去,这里是泰明宫右面的一间书房,里面几架檀木书柜,一个六扇屏风,解王仰躺在椅背上,全身冰冷早已是气绝身亡了。
第53章盛王
广王走后,人群中立时议论开来,有人叹道:“解王爷一生清正廉明,又不曾得罪过何人,万不想遭此横祸。”这边又有人说道:“解王爷去的过于蹊跷,这其中关联怕是不简单,若是遭人荼毒,那歹人可就…”余下三分也不敢再说,听的人自也是心领意会点点头。
君荊贺走下石阶,绕过人群后便停在一处,郑相和几个官员正在低声议论着,他直直用目光盯住站在人群里的郑相,当时除先帝之外共四人在场,解王已死,剩下就他和郑相与薛总管三人知道诏书放在解王的身上,不过一个时辰便要宣告诏书,凶手却目标明确的找上解王,一个堂堂王爷就这样死在了戒备森严的泰明宫,若说没有内鬼,谁都不会相信。
郑丞相见君荊贺过来后便用古怪的眼神盯住自己不放,他开始还未反应过来,当他之后读懂君荊贺目光里的意味时,不禁怒从中来,他气得两撇花白的胡须抖动不已,两眼愤怒的回视着他,君荊贺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的盯住他,片刻之后,郑绍昌被他气的险些喘不过气来,一只手直恨得指着他颤颤巍巍说不出话。
旁边有人赶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老丞相,郑绍昌说道:“你们,扶我去灵堂,我这就要去先帝灵前告状去,这些奸侫小人,先帝尸骨未寒,你们就开始拿人开刀了,…”
这个位高权重的肱骨老臣确是被君荊贺气的狠了,一路气急的说着世态炎凉,苍天无眼,愤恨之态难以尽述。
君荊贺偏过头不去理会,他在想,这薛荣到底是谁的人?
那边广王细细察看了解王身上,他是被人用一细长的刀刃正正□□心脏处而亡,来人手法干净利落,现场并无发现任何搬动凌乱的迹象,外面几个服侍的太监宫女也未听到里面有异常的声音,而且从解王爷进去后到发现不过短短半柱香的时间。
可叹这生关死劫总难定,广王以手将解王的双眼抚上,吩咐道:“此事暂且按下,对外只称王爷因悲恸过度诱发旧疾,已是追随先帝而去。”
至辰时,解王府上两位郡王领人将遗体抬回府上,广王着钦天监卦算停灵时间,择日开丧,另着礼部上府一应料理奠祭之事。
这场乱事既被广王暂时按捺下去,众人也不敢再妄加诽议。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既无遗诏留下,按大燧朝惯来的传统,皇位应由二皇子商世存继承,因盛王远在边境,皇位虽是空悬,但已任商氏族长的广王可暂时行使监国一职,下有内阁辅助,朝中各员各司其职,虽然各方势力已在暗中蓄势待发,但诸事表面上来看还算是安稳。
君荊贺这几日陪同商蕴卿在潇云殿住下,因在孝期,夜间虽是同床,君荊贺还是忍耐着不碰房事,只是搂住她给予她温暖的怀抱。
二十四日酉时,在宣宁宫右侧的一座宫殿内,烈王手持一串迦南珠,正坐在椅上闭目养神,一个近身幕僚返回房内,自己倒了一盏茶,烈王问道:“丞相回去了?”
那幕僚回道:“属下已送他出了殿门。”
烈王依旧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幕僚姓张,已是跟随烈王近十年,他放下茶杯,问道:“殿下,从北境快马赶回京城,虽说是要五十天左右,可这几日过去,我们还是毫无进展,莫说找到杀解王爷的凶手,便是找到,那又能如何,依属下的意思,这郑相既是已表明态度要拥你上位,不如就趁此势头,咱们先下手…”
烈王冷笑道:“你说的容易,本王既没有先帝的遗诏,不说盛王或商照坤的人不答应,就是那些一向置身事外的迂腐儒才们首先就会跳出来反对,到时候可别正中了人家的圈套,为他人搭了筏子。”
张幕僚想了想,道:“没成想他们为了圣旨连解王都敢下手,既是花费这么大精力,为了不留后患,这圣旨想来定是已烟飞烟灭了,殿下为何还是一意寻找那凶手。”
烈王睁开眼,缓缓说道:“他们不想让本王登基,既这样,那本王又怎会会让他们名正言顺的上位。”
而在远离京城八百多公里的北境邺城,这里早已是一片冰天雪地,守卫在这里的兵士裹着厚厚的衣物,□□的刀尖上寒光四起。
在一间宽敞的房间内,盛王两手撑开在一张长条案桌上,桌上摆放着一张详尽的行军地图,周围十数个身着护甲的高级将领正等待最后的命令,片刻,盛王起身:“去吧。”
是夜,寒风肆虐,天地间被苍茫的冰雪幻映的影影绰绰,盘踞在赫山北部的塔塔部众正沉浸在梦乡里,几声狼嚎狗吠之后,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犹如神兵天降,潮水般涌向了山底下的这片土地,历经四天的残酷杀戮,赫山山底下已然成了一片鲜血的海洋,异族男子被刀□□穿,妇女被残忍割喉刮肚,老人小孩同样不能幸免,凡铁甲兵所到之处,定是血流成河,残尸满地。
铁甲兵神勇归来,扬旗擂鼓,欢呼声震天动地,盛王静静坐在一张高背椅中,听着立在底下的一将领报着:“这次我们出动的十五万兵士共死伤四万余人,灭塔塔部落共计十一万五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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