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血。即便是……”她咬着嘴唇,脸上露出无比愤恨的表情,“即便是留着一半卑贱肮脏的血统,这三个杂种也比那些靠着吸取龙脉清气才能成仙的废物强。”
说到这里,七羽曼妙妩媚的眼神扫过上座二人,娇俏的笑起来。
“这不正是献给上神姑祖滋补神力的……最佳贡品吗?”
说完这段话,七羽的表情变得尤为挑衅。她大概已经决定破罐破摔,将隐藏了数千年的不忿与怨恨悉数倒了干净。那种柔软与让人怜惜的神态在她身上消失。可以说,这样骄横的态度,才是瑶池众神门熟悉的那个七羽。
西王母与阿顾的神情并没有因为这段话而有一丝动容。但是跪着的其他人已经恨不得晕过去一了百了。这些话不是他们该听的,一个字都不该。
良久,西王母动了动手,“你们下去吧。”
“是……”
除了七羽和蹲在王母脚边的三青鸟,其他人的神情都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们站起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有序地退了下去。
看着他们无甚表情的脸,七羽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七羽,”阿顾的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你知道这话说出来,是什么意思吧?”
“我当然知道,”七羽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是啊,我们也没有瞒过你什么,”阿顾感叹了一声,长长呼出一口气,“那想来,你也知道,就凭刚才你说的那些,我就留不得你了。”
“哈哈,上身姑祖手掌天地众神生杀,这我当然知道。留不得就留不得吧,这种屈辱的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了。”
“不想过?那你想怎么死?”西王母眼睛眯了眯眼睛。
“说起来,我的确有把这三个孩子送给阿顾的打算。现在因为你的疏忽,这计划不能成行。不如就由你代替你的女儿献祭,如何?”
没想到西王母真能说出这番无情的话,七羽脸上一白。强烈的怨恨重新爬上她的面颊。她盯着西王母与阿顾,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她们不是我的女儿!这三个杂种!这三个早该去死的杂种!不、是、我、的、女、儿!”
第39章章三十九
再憨厚的面容,沾染了欲念都会变得丑恶。
响在耳边,那个男人急促而贪婪的粗喘声,七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被那个卑贱的人类囚禁在破败的屋子里,被逼着生育子嗣的痛苦。整整五年,五年来的恨与不甘,似兽爪撕扯着她的心。
还有每一天那个男人外出劳作时,围绕在这所茅屋外不怀好意的窥视目光。男人的,女人的。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污糟的打量,将这位在天界高高在上的神女拖入了泥潭。每一晚,每一天,她都生活在噩梦之中。
这一切,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她恨不得将这个男人开膛破肚,掏心挖肺,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那不堪回首的五年,失去了羽衣的七羽饱尝生育之痛。那个男人也十分警惕,任由七羽如何打探与寻找,他都没有透露一丝丝羽衣的下落。而在第三个女儿降生之后,那个男人痴迷的目光中终于染上了不满。
七羽知道,她必须要逃走了。
觊觎神明的代价是可怖的。这三个女儿纵然貌美,但智力却十分低下。和同龄的孩子们比起来,简直可以用迟钝来形容。
村子里嫉妒的女人看到这三个孩子痴笨的模样,不由扬眉吐气起来。聚在男人的家门口,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悉悉索索地说着闲话。说到高兴处,还发出整齐的尖利笑声。
而那些有着小心思的男人们,也会在和那个男人一起外出劳作时,借着由头有意无意地嘲笑着这个男人。然后就能提到被他关在家中不让出门的七羽。仿佛这个样子,就能占到一些平日只能看一看而不能接近的便宜来。
那个男人也感受到了周围人隐隐的恶意,越来越烦躁。七羽坐在如牢房一般的窗子前,看着这个男人站在院子里闷不吭声地砍柴发泄,嘴角冷笑。
三个孩子虽然反应迟钝,但还是能分清什么是好意,什么是不轨。村里的孩子们得了父母的纵容,无休止的欺负叫她们越来越不愿意出门。每天都只在自家院子里玩,只爱待在母亲身边。
纵然这位生育了她们的母亲并不喜爱自己的孩子,但与外面那些扑面而来的恶意。她的无视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与善意。
唯一一次母女之间的和谐共处是一次意外。男人从山中打猎回来,捉到一只羽毛艳丽的鸟雀当做晚间的食材。被拔除的羽毛被三个女孩收集了去,编成了一串漂亮的项链送给了母亲。七羽因此十分难得地对女儿笑了笑,温柔地抚摸了孩子们的面颊。
男人看到妻子终于愿意亲近女儿,倍感欣慰。也因此忽略了漂亮的鸟羽映入妻子眼睛时,闪烁着的危险而诡异的光芒。
从那之后,孩子们总是叫嚷着要去寻找最美的羽毛,送给母亲做礼物。询问着父亲,世间最美的鸟羽要从哪里才找得到?
男人是真的爱自己的子嗣,也害怕妻子会逃走。又一次被七羽拒绝的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恍惚地嘱咐着女儿们:什么羽毛都可以,唯独藏在织稻下的那一捧不可以。因为如果披上了那一件,你们的母亲就会不见了。
是啊,会当着你的面不见。
七羽捧着失而复得的羽衣,嘴边带着得意的笑,看着那个男人扔掉劳作的工具,疯了似的往自己的方向跑来。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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