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龙舟路,对就在白癜风医院对面。嗯,嗯,可以,当然,一定配合。我已经开过红绿灯了,靠边停着,没事我能等你们......”
程礼恒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叶轩城赌气地说完那句话跟他生气走掉的样子。他昨天心情不好,一半儿是因为想起往事,一半是因为叶轩城。
小助理走过他面前的时候让他去搜,他还就真的去搜了。从百度搜到微博,还真如小助理所说:成都红领巾。
叶轩城入行四年,办的大多数都是刑事案件。并不是所有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都是出生于万恶的资产阶级家庭,所以他的收费并不高。收费不高就算了,办起案子来跟不要命似的,为了接近事情的真相,熬夜什么都是小事儿,亲自模拟犯案过程的事情都干过。除此之外,他还是近两年来成都接收法援案子最多的律师。
法援并不是件容易干的事儿,因为接触到的犯罪嫌疑人大多数都是来自底层社会,自己受的文化教育水平较低,素质也相对较低,有时候政府给了他免费的律师,他还跟大爷似的,各种不配合。所以是个律师都不爱做法援的案子,明里暗里没少托关系希望别排到自己。但叶轩城不同,司法局派过来的案子从来没推过,不仅如此,他对待所有委托人都一视同仁。
为了更好地提升自己的服务质量,他甚至去学了手语,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了解嫌疑人的困境,不至于总是依赖翻译。
关于叶轩城的事儿他看了一下午,心中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种报那种报上面的好人好事儿都是花了钱贴上去的,但是这却是让他产生了一些愧疚。
他自问不是一个爱说人闲话的人,只是私人原因对律师这个团体有抵触,为了了解自己到底有没有错,昨天下午他特地去了刘院的办公室跟刘院说了这事儿。
他在华西学习了和工作了十年,刘院以前也当过他的解剖学老师,所以两人交谈起来并没有什么隔阂。刘院把黄志勇母亲的事儿告诉了他,之后像怕他不信似的,又专门儿找出了他跟黄志勇的短信对话。的确是为了他母亲的种植牙。
所以当他知道自己错了的时候他很懊悔,各种情绪夹杂让他第一次产生了买醉的想法。而现在,在目睹了一场算得上十分惨烈的车祸后,当大多数人都选择躲的远远的时候,叶轩城却主动停下了车,这让他动容。
“我的车,红色法拉利,车牌是川a.bt666,好的......”
叶轩城刚挂了电话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估计是交警先到,这次事情停严重。公安那边的人估计二十分钟才能到,这种案子现场很不好搜证,所以我得等等,待会儿得在现场跟他们做个笔录。程医生,我帮你打个车去电视塔?”
“不用,现场能走的人都差不多走了,我留下来跟你一起当证人。”
“哈?”叶轩城摸摸脑袋,“那,那也行,现场搜证还是很快的,那,那待会儿我再送你。”
“好的,谢谢。”程礼恒回答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用,不用。那个程医生你别紧张,做证人其实很简单的。那啥,不是,其实每个公民对于这种刑事事件都是有作证义务的,只是大多数人都本能选择趋利避害,所以真到有事儿了愿意出庭的不多。”
程礼恒若有所思,沉默了一阵,然后抿了抿嘴角:“你说的很对。”
刚才还表现的生龙活虎,下定决心一定要泡到程礼恒的叶轩城,这会儿却突然觉得有点儿羞涩。他想,自己这就是贱的,人家都主动留下了,自己反倒不好意思。
痛定思痛,他又找了个话题:“程医生,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报公安而不是交通警吗?”
他找话题这段时间程礼恒一直在往后望,他想看看现场的情况,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攥成了拳,车里看的并不真切,他终于深吸了口,放开拳头在衣摆上擦了下汗,道:“那个我想去现场看看。”
“其实是因为.......什么?哦,好,好的,哪去看呗。”叶轩城话没说完,听到程礼恒说想去看现场才回过神来,一看才觉得,程礼恒整个人好像变了。
眉头紧蹙,鼻翼竟然在冒汗,衣角都不自觉被揉皱了,明显很紧张,他轻轻唤一声:“程医生?我陪你吧。”
程礼恒那一刻说不出的轻松,解开安全带,朝现场奔过去。
这会儿离车祸过去不过五分钟,不过短短五分钟内,路况已经大变样了,他们运气好成为了车祸过后最后一批正常通过的车辆。龙舟路本来就是个交通负担比较重的地点,现在交通不好,无论是急救还是警局的车过来都会有阻滞。
再次回到现场的时候那一块儿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特别是两个行人被撞的地点,被围成了一圈却没人敢上前。其中一人已经没有意识了,另一个大声吆喝着,外头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纷纷以手掩面,似是不能接受这般惨烈的场景,却又不肯散去。
程礼恒没过来的时候,坐在车里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会儿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反而镇定了。他快步蹲在那个毫无反应的伤者跟前,先摸了他的脉搏,确定人还活着。他尽量回想当初本科时学过的急救课程,寻着地上那一摊血迹找到了创伤点。可能是撞车的时候被车上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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