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残酷就在于用那鲜华的外表亲自踩碎最迷离的梦幻,让人在汲汲索取的同时又万分痛苦,转希望成奢望,最终亲手撕烂所珍惜的一切。
而现在,你发现了没有,你已经犯了此等大忌。
你已经完全沉溺于温暖的诱惑下,你已经完全忘记了现实的残酷,你已经完全把过往的教训抛之脑后,你已经在慢慢收回你的初心,你发现了吗?
你的天真已经慢慢暴露。
如果说放过能那么简单,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可怜之人在命运中苦苦哀求。
命运永远不会用痛苦的堆积来称取等额的幸福,这里不是公平交易的市场,这是需要你拼搏挣扎的角斗场。
可是现在立于角斗场中央的你已经失去了斗志,那会怎样?
恶魔已经下达了判决书,来惩罚你的天真。
不二周助。
人追求幸福没有错。一般越善良的人追求的幸福越简单。但是有时候越简单的幸福却越难抓到。可是不二觉得他似乎已经抓住了幸福的尾巴。他的幸福要求只有一点点,他很容易就能满足,命运是不是就喜欢玩弄这类型的人呢?那样的话就包几层伪装,让自己一直躲在不幸中就好了,这样应该就可以逃过命运的搜索了吧。
悠闲的午后,不二躺在病床上晒着太阳细想自己今后的生活。抚过暖袋的手再去碰冰块就会觉得特别的冷,但是那种冷一瞬间并不感觉难受,因为手上的暖意犹存,感受器一时间还难以反应。
自己所背负的事情还未完成,或者说自从决定接过黑色羽衣的那一刻起,他就准备了不再脱下的觉悟。现在这样安逸的生活,倒使他的决心大打折扣,竟然萌生出想就此退出的念头。
不二赶紧掐了掐自己,漫开的疼痛是真实的,只有疼痛才能提醒自己重新收回警惕心。可是短暂的疼痛没过多久就消隐不见,仅剩下透窗洒入的耀眼金光。
一时间有些晃眼。
难道自己真得已经在不经意间松懈过度了?
不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上午短暂的时间内人流量一如平常。就好像得到无形的任务分配般,河村带来了午后寿司点心;越前递上几本解闷的杂志;由美子照例拎来一袋水果。忍足的例行检查依旧,观月的定期报告(抱怨)一份没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留着一丝忐忑。
差不多应该出院了吧。不二如是想。
到时候就应该没有这么多温暖可汲取了。
人其实是很贪心的。
到了这会儿,仅剩下自己一人在病房里,不二又想起了这个问题。他即刻打电话给观月,调侃地说道,老板窝在病房里已经快发霉了,是时候出山来收拾你们的烂摊子了。他笑着补充了一句,这样贴心勤奋的老板绝无仅有吧,气得观月差点把电话摔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惹观月生气已经成了他平时的一大乐趣。其性质的恶劣程度不言而喻。
身上的伤口处于愈合期,不剧烈运动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就算他有心剧烈运动,恐怕也没有那个力气。不二拉扯被子准备翻身睡一个午觉,果然,这样温和的阳光就是容易引发人们的困倦感。
而不二落后的也就是这么一步。
浅眠状态的不二被一串细微的摩擦声惊醒。他皱了皱眉头,睡意没有退去,无论现在进来的是什么人他都一概不想理。他继续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装睡。
摩擦声不断反增,甚至还夹杂着几句低沉的咒骂。异样的感觉让不二迅速起身,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立马控制。冷冰冰的触感贴上脖颈,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好久不见。”不二没有做无用的挣扎,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彬彬有礼地问候。没有一丝的惊慌与动摇。
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反应,来人很是恼火,他扬起手就想一巴掌抽下去,他想看到那张漂亮的脸蛋肿成惨不忍睹的样子,布满嘴角溢出的血丝。
“老大。”压制不二行动的小喽喽出声阻止,顺手把不二的胳膊又勒紧几寸。
准备承受这一击的不二疑惑地看着突然收手的疤男,眉毛一挑:“出乎我意料呢,有新的计码?”
“死到临头了,你这小子还这么嚣张!”
“老大,速战速决。”另一位采风的小喽喽着急地提醒。
不二笑道:“总觉得这句话出镜率特别高,你手下还真为你着想呢。”
疤男的指骨关节卡卡作响,他的脸因怒火更加地狰狞。咬牙切齿地强忍下即将暴走的怒火,他抖了抖腿坐到床沿上,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压上不二刚愈合不久的伤口。
“你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疤男恶心地笑。
不二冷嗤:“不要把你的那套标准随便套用在别人身上。”
疤男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道:“看来你还蛮信任那伙人的嘛。像个白痴一样。”
“闭嘴。”疤男趾高气扬的脸完完整整地映在他冷冽的蓝眸里。对方那种好像知道点什么的表情让不二极其不爽。
准确戳中不二软肋,疤男似乎很满意。他拍拍手,转到窗边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漏一丝阳光。本通透光亮的病房瞬间y-in暗下来,犹如一间y-in潮的停尸房。
他很乐意打碎不二周助的冷静面具,他想看到这个人濒临崩溃的表情。疤男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口,慢吞吞地说:“你好像认为这个地方是绝密的?”他故作怜爱地抚摸着窗帘,就像触着光滑细腻的肌肤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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