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苦难与落魄而停止流动,无论是我还是薛梓烨,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下出租车的时候已经入夜,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手中的光点忽明忽暗,应该是在吸烟。那人似乎也察觉到有人注意他,朝我望过来,是汪塘。他掐灭手中的烟,走了过来。不过是一天未见,他憔悴了许多,似乎是一晚没睡。
“你还好吧?”我问道。
可是,他并没有停下,走到身侧的时候,未发一言,伸手将我抱在怀里。二手烟味儿钻进鼻孔,我忍住咳嗽的冲动。我是受不了烟味儿的,可惜,眼前的人并不晓得这一点。现在正处于楼隐的地盘,很可能就在他视线中,为防止误会,我轻轻推开汪塘。
“可以陪我一会儿么?”汪塘道,声音里带着些软弱无力,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他不愠不火的一面,很少有什么情绪,如此脆弱的样子,倒是头一次见。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似乎都不该拒绝他的请求。
我点点头。
高大的法国梧桐下,路灯昏黄,树叶伴随着夜间的风沙沙作响。我和他沿着马路缓缓而行,他的步子很慢,被路灯照射的树影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已经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他始终未发一言,也不像是有话要倾诉,更像是需要一个人,静静地陪在身边。当到一个台阶前时候,他终于停下,在其中的一阶坐下来。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我。
“谢谢。”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我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思虑良久,才问出一句话:“汪小姐还好吧?”
他没说话,侧过头,眼神望向树下的路灯。“情绪不太稳定,我准备送她出去旅行,离开一段时间。”
“也好。”至少,比留在这个伤心地好很多。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些羡慕那些说走就可以走掉的人,张乐乐如此,汪阑亦是如此。好像唯有我,无论喜与悲,只能默默承受着。
“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受过任何伤害,我真怕她会想不开。”汪塘道。从小到大没受到过任何伤害,上辈子要做多少好事,才能换来今生如此的福祉。
“真羡慕她,有这么多人宠着。”我喃喃道。从小到大,哭比笑多,苦比甜多,唯独缺少被宠溺的那种感觉,一个人的生出生条件,决定了前半生最重要的命运,而那时,我大都活在被贫穷和苦难折磨的日子里,除了每天质问上天为什么给了我这样的命运之外,大概就是想如何才能过得好一点。
我回过神,才发现汪塘正看着我,目光中带着点难以琢磨的意味。
“如果你愿意,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把你捧在手心的。”
我笑笑,并没有说话。
“有起有伏才算是人生,一成不变的,只能叫生活,为了生不得不努力过活。”如果他不理解错,这句话,应该算是安慰吧。
“谢谢。”他说道,站起身来,与此同时向我伸出手:“不早了,回去吧。”
我看了看他半空中悬着的手,自顾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
“走吧。”我向来不太习惯与人接触,即便是握手,也会有些别扭,当然,楼隐那种猝不及防的接触,是个意外。回去的路上,又是一阵沉默,他似乎在想一些事情,偶尔出神,直到在楼隐的别墅前停下来。
“进去吧。”他说道。
“再见。”我对他摆摆手,转过身,打开大门,一只脚刚迈进去,就听身后的人说道:“若水。”
我回过头,等待他的后话。他顿了顿,才开口道:“如果,你觉得他对你不好,随时来找我。”
我一愣,并没有说话,只是对他摆摆手,随后转过头,朝别墅走去。
大门应声关闭,却没听见有人离开的脚步声。
老式的留声机里播放着听不出是哪一派的古典音乐,婉转而悠扬,楼隐正倚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而坐,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看样子心情不错。我看了下时间,差不多晚上十点。
听见脚步声,他的目光看向我,说道:“过来。”
刚好,我也有事要问他。沙发前的茶几上正摊着今早的财经报纸,硕大的标题占据大半个版面,写的是新阳集团股份下跌的消息。
“坐。”他拍拍身边的位置。我坐下身,正了正嗓音道:“我今天去见张乐乐,你放她离开了拂尘。”
他挪来酒杯,抬眸看向我,遂道了句:“她的任务量已达标,而且曝光度过高,会影响到拂尘的运营。”
我心惊喜,这么说,一旦我完成一定的任务,是不是也可以……我看向他,刚准备说出下一句,就听楼隐道:“你和她不一样,别妄想。”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我还听说,不同的任务价格不一样,一些重要的任务还有提成拿?”我凑近了一点,满心期待地问道。
“是有这么回事。”他说道,随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我是不是应该涨工资了?你看,我陪你上过船,应该有一笔奖金吧?”我满心憧憬地问道,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上过船又不是上过床,你激动什么?”他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复又为自己倒上一杯。
“你——”这个人思想为什么不能和外表达成一致呢?
“你很缺钱?”
“对啊,我家里有父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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