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趣味的皇后娘娘见状,一双凤眸水亮,根本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盯着丽妃娘娘抖个不停的胸部,她一脸惊讶又真诚道:“丽妃可是从哪里读过尤家先祖的诗集?唔,应该不会呀……尤家女眷素来最重闵静贞淑,先祖的手写诗集,应该不会流落在外的……”
“可是若没读过……”娘娘拄着下巴,语带困惑道,“那本宫也是奇了,即便文有相似,也不会一字不差啊……”
夏未至额前迅速洇出一层冷汗,缩在广袖里的手指,捏得发白。
“先祖曾说,自己出自东土大唐,阴差阳错,孤身一人历经千辛万苦方行至此地。虽与李白大师同出一界,但他老人家不久就仙逝而去,只余传世佳作流传于后世,”娘娘一脸怅惘地胡说八道。顿了顿,又突然略带欣喜地看向一旁脸色青白的丽妃娘娘,“难不成夏家的祖籍也是自东土大唐?”
夺舍的夏未至吓得腿肚子都在抖!
“哈哈,怎,怎么会?嫔妾也是一次偶然机会才有幸拜读过一些。如今对月吟唱,只,只是觉得这诗的情怀十分应心境……”
“哦……”
丽妃否认了,娘娘一脸遗憾:“真可惜啊……若真如此,那夏家也算与本宫同出一源……”
“你可拜读过《将进酒》?可也拜读过《春江花月夜》?”
尤悠聊性大发,一副抓住冻成狗的丽妃娘娘聊到天荒地老的架势。然而,她恰巧提的这两首诗,是夏未至还在深闺时,几次世家贵女聚会中卖弄过的。
且清纯且妖娆的丽妃娘娘当下吓得三魂七魄都快散了!
她呼吸艰难,杏眼桃腮的小脸儿冻得发青。惊觉越聊越惊心,夏未至再不敢久留,她连忙屈膝朝皇后娘娘行了个礼,动作顺畅不见一丝一毫勉强:“娘娘,嫔妾,嫔妾偶感身体不适,嫔妾先行告退。”
说罢,她领着玉华宫的宫人掉头就走,背影十分的仓惶。
皇后娘娘咂咂嘴,颇为意犹未尽。可嘴角恶劣的笑容却越咧越大,她远远看着丽妃那一行人的背影,终于笑出了声。
等笑够了,慢条斯理地裹紧了披风,懒懒道:“还不出来?躲在一旁偷看了这么久不太君子吧?”
陛下干咳了两声,背着手从阴影处走出来。
“朕并没有偷看。”
娘娘:“呵呵。”
陛下被她笑得尴尬,虎着脸不说话了。片刻后行至皇后娘娘跟前,他眼神闪了闪,忍半天,没忍住问她:“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
“《将进酒》之类的佳作,早在你先祖的文集里有过?”
皇后娘娘挑眉,懒懒掀开垂着的眼帘,眸色幽沉:“本宫何时信口雌黄过?李白,字太白,尤家先祖最为崇敬的大诗人。问这个作甚?”
得到肯定答案,陛下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他如何会告诉皇后,自己曾经因这几首闺阁里流出的佳作对夏未至高看过一眼?
于是,摆着手搪塞道:“朕能怎么?方才凑巧听见,好奇就随口问问罢了。”
娘娘眼底微光一闪:“哦,那走吧。”
想月下作诗一首以显心胸?
呵呵。
娘娘做事素来狠毒,古代文人最忌讳抄袭。经她这么红口白牙一说,夏未至月下吟诗一事,是彻底毁了陛下心底对她仅存的那点莫名奇妙的瞩目。如今不管夏未至再折腾点什么幺蛾子,陛下都一律嫌恶:哼,有其父必有其女,古人诚不欺我。
娘娘对此很满意。太子还未出,万俟左能自觉地消停,能省下不少事。
与李斯与谈妥之后,按照计划,万俟左将其挪至天牢。
其弟李斯寒收到天牢人员调动的消息,知道探视的机会来了。但上头的人一直按耐着不作为,他焦心又不敢催促,急得嘴里满是燎泡。
这之后,又过了十多天,摄政王一党终于有了动静。
这日,‘卧病在家’的摄政王上朝了。
宣礼太监尖利的吟唱刚落,他便一甩玄端下摆站了出来:“陛下,本王有本要奏。”
万俟左眸子微眯,缓缓坐直了身子:“摄政王请讲。”
“怀化大将军李斯与,随本王征战多年,战功无数。而今,却因斥骂国母一事被打入天牢,”夏荣习武多年,杀人无数。开口声如洪钟,一言一行气势磅礴,“本王以为,陛下此举未免过于严苛了。本王上奏,请求陛下再思。”
陛下心口一堵,他会放李斯与,但摄政王的言行太过理所当然!
“君王威严不可辱。”
“圣人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怀化将军以血肉之躯保卫大乾百姓多年,劳苦功高。本王以为,顶撞一事,陛下着实小题大做。”
夏荣大张开双手,态度十分咄咄逼人,“况且,尤皇后在早朝时辰擅闯金銮殿,原本就不合礼制,李斯与一武将,直率言明有些轻率,但实际并未有错。陛下以为呢?”
“蔑视上威,这就是错。”万俟左的眼神渐渐尖利起来。
夏荣不屑一顾。
冷哼着一甩广袖,他毫不相让地争锋相对:“如今他已关入天牢一月有余,陛下难道不觉得这惩处够了吗!”
端的是嚣张无比!
“夏荣!”
“这天下到底是万俟皇室的,还是你夏荣一人的天下!!”
万俟左突然雷霆震怒,在座缩得如鹌鹑似的朝臣,惊得一瞬间全部跪了下来。
如拦腰砍倒一片,唯独夏荣一人立于其中,稳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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