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捏了一会儿脉,眉头凝的更紧了:“尊夫人还有身孕,这腹中胎儿怕是保不住了,胎儿脉象本就不稳,如今又中了毒,再加上阴寒攻心,想要排毒,孩子是铁定保不了的。”
尹蘅闻声背在身后的手在抖,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很平静。
望着床上虽然昏迷却紧皱眉头的李诺,再看向她尚平坦的小腹,尹蘅许久后才发了声:“会对内子的身子造成很大伤害么?”
郎中摇摇头说:“好在尊夫人中毒不深,尽快排出便无大碍,至于身子,毕竟年轻,好好调养着就不会落下病根。”
尹蘅沉默许久,郎中也不敢做决定,只能耐心的等着,直到他很轻的答了一声:“好……”
排毒的过程很痛苦,一根根银针在李诺身体不同的位置扎下去,配合一碗又一碗灌进去的汤药,李诺昏迷中又吐了好几次血,都是浓黑的,直到后来再喝进去水吐出来的颜色也渐渐变淡了之后,她脸色看起来才好了一些。
本应该不痛苦了,可李诺眉头却凝的更紧了。
“内子为何看起来这般难过?”尹蘅紧张的问,郎中收了针,将药方交给药童后说:“毕竟影响到胎儿了,尊夫人腹部会搅痛。”
“落胎的药我没带在身上,我这便让药童回去取,吃下去一两日内孩子就会下来,一定要好好照料尊夫人,给她配合喝一些活血化瘀的汤药,从今时起三月内禁吃河鲜和刺激性的食物,再用米粥养一段时间,便会好了。”
郎中将走之时,尹蘅又问:“这火毒,是如何中的?”
郎中将从李诺身上拔下来的前端已经变黑的银针举起来说:“这毒毒性较缓,尊夫人中毒该有一段日子了,注意一下她贴身的衣物以及用过的餐具茶杯,能扔的便扔了吧。”
郎中走后,一直焦急等在门口的四个丫鬟想进来,却被莫夜拦在了外面,现在这种情况谁都可能是害李诺的人,在彻底查清之前,尹蘅下令禁止任何人接近李诺。
药童将落胎药送了来,尹蘅亲自熬了,端了一小碗坐在李诺身边,终是手一抖,连药带碗都摔在了地上。
尹蘅想起春娇那日跑来兴冲冲的对他说李诺有身孕了的情形,他是冷着一张脸的,只因当时书房中并非只有他一人,他的任何情绪都不能表露出来。
之后,尹蘅还是笑了的,军医说出来时他心里就难压兴奋,如今确认了,更是高兴,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做父亲,从那日之后他就一直都在想着如何向李诺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窗棂暗动,尹蘅微回头,看着站在窗边的黑衣男人,纵是心里万般愤恨,也无法对这个人发出来。
黑衣人声音很低沉的说:“这只是给你提个醒,主上吩咐,若是你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下一次就不是火毒这般简单了。”
“帮我谢主上。”尹蘅声音也阴冷到了极点。
“你是该谢谢主上,还帮你解决了本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黑衣人说罢飞了一只小卷轴在尹蘅手边说:“既然红袖已经找到了,尽快问出薛小雪的下落,名单已经拖欠太久,雇主没有这般好耐心。”
窗棂微动,黑衣人又不见了。
重新熬了一碗药,尹蘅扶起李诺,她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他第一次察觉到心疼,纵是他在心里喊了千万次不要,伤害还是无法避免。
“是我对不住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尹蘅唯一的妻子,我会尽自己所能保护你,但也请你原谅,我不能爱你……”
否则,那才真是将你陷于危难,万劫不复。
药汁苦涩,李诺喝不进,尹蘅亲口含了过在她的嘴里,一碗药喂完,他只觉得心疼的快要裂开了。
服药过后,当夜李诺就出了很多血,最终尹蘅还是同意春娇去近身服侍她,李诺一直都没彻底清醒过来,春娇连着哭了好几天,眼睛都肿了。
醒来后知道孩子没了,李诺心里空落落的,虽然她也动过将这孩子偷偷拿了的念头,可真的没了,还是觉得难受,有人给她下毒,她也是真的没想到。
她这方难过,西院那个却没任何表示,这让性子直的春娇再也忍不住,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冲去西院,站在院子里将红袖一顿大骂。
尹蘅为此让人将春娇关进柴房整一天,还是李诺从床上下来亲自去把柴房门给拆了才弄出来。
要说心里没气是不可能的,李诺醒来春娇就告诉她,孩子搞不好就是西院那个给弄没的,不然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她突然就中毒了?
知道李诺去过了柴房,晚膳的时候尹蘅来了李诺这边,一进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桌上早没了给他留的饭食,春娇本来还在逗李诺笑,看到他就阴着脸出去了,李诺更绝,拉开被子直接翻在床上,背对着他完全不想开口。
尹蘅也不急,将屋门关好,坐在了圆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中毒这件事,和红袖没关系。”尹蘅说完就有些后悔,他纵是算的了阴谋权论,对女人的心还是拿捏不准。
这样说,李诺肯定会觉得他在维护红袖,但事实并非如此。
李诺没说话,幽幽睁开了眼睛,决定尹蘅要是再为那女人说一句话,她明天就找人把他亲手种的养了挺多年的那棵杏树彻底连根刨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挡着你的理由,你若不解气,明日就去找找她的晦气,我自会挺你。”尹蘅组织了半天语言,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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