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画看向被抓着的胳膊,冯姨娘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番话,就是姨娘自己都说得心虚吧。
这让她如何相信?
沈若画不留痕迹地挣开,扶着冯姨娘坐下,低声说道:“我当然是相信爹爹的,娘,我只是怕。”
冯姨娘缓了一口气。
沈若画倒出一杯热茶递到冯姨娘手里。“娘,你可知许明珠。”
“嘶~”热茶倾斜而出,冯姨娘拿着帕子按手。
沈若画不吭声,好一会儿去拧了湿帕子过来。
最疼的时刻早就过去了,冯姨娘抬头,她这个女儿都说长得像她,可在她看来许多时候神似她的父亲。
“是荣珍郡主的女儿。”
沈若画目光微闪,心里有一丝窃喜。
“是在且适园碰到,她和许明玉对沈妙珠的态度奇怪,对我……更是没有好态度。”
“她怎么你了?”冯姨娘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娘……”沈若画定定地看着她。“荣珍郡主,爹爹,你,还有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冯姨娘身子一软,瘫坐在绣墩上。
沈若画心里着急,用力抓扶着冯姨娘的肩膀。
“娘,你也着急不是吗?爹爹先不说,三哥的眼里从来没有我。”沈若画不由苦笑:“娘可知道许明珠奚落我的出身,说若非娘你趁机而入,珠胎暗结有了我这个存在,才使得沈家成为笑柄。”
“胡说。”冯姨娘虽未见过许明珠,但知道荣珍郡主的女儿必然不是多和婉的人。今日去且适园里的人不多但也不会少,那些人家里知道的绝对比被隐瞒的人多。或许那些人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而被当众奚落。
冯姨娘心中一痛:“是娘对不起你。”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前面的正院,此时正是那里已经点上灯烛了。
冯姨娘就算不去看,也知道郑氏的表情一定是极为舒心。她从来就是如此的,以前如此,后来也是如此。哪怕那段日子,她也没有看到她落寞地一面。而她只能仰望着她,仰望着她和他的背影。
当年的事情,她并不后悔。
可她不能让女儿同样如此。
“……你祖母不喜欢郑氏,老侯爷同样如此,原本是家中派了人去抓拿回京,那个时候你外祖母病逝,我暂居沈家,也是刚出孝中,因着沈家的缘故,当时不少人上门求亲。当然那些人也是有所目的求娶于我。只是有一天这天出现了裂口,沈家当时是站在另一个皇子的后面,而荣珍郡主不是。详情的娘并不知情,只知道你爹带了郑氏回来,沈家开了祠堂,她是记在族谱上的三夫人。那个时候你的祖母仍然不喜欢她,我自然……也是如此。”冯姨娘是真的不后悔,她只是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很快天就真的塌了,沈家为求从龙之功,走到皇权争斗的台面上。这本是世家的大忌,即便世家涉及朝争,也会留有后路。老侯爷失策了,当今登上皇位,很快开始清洗失败者的拥趸。那个时候沈家笼罩在乌云之下,冯姨娘犹记得那个时候在沈家大半个月不闻笑声。而有一天,她看到了姨母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就知道有情况发生。
冯姨娘下意识地去观察,许是并未对她设防,老夫人还称笑等事情过去了,给她定下一门好亲。
冯姨娘很快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她找上了沈则言。
“你爹让我帮忙,我帮了。”冯姨娘笑着看向沈若画:“只是你祖母当时执掌全府中馈,她很快便知情了,误打误撞之下,我有了你。荣珍郡主勃然大怒,可因为有了我的存在,帮忙在今上面前求情。你爹虽懊悔,可很快发现了你的存在,他自然不能不负责。而你祖父祖母虽失望丢了荣珍郡主这门亲事,可沈家大难已过,何况老夫人看郑氏不痛快着心里就痛快了。”
“唯一不满的怕是郑氏了。”
“只是……”冯姨娘话锋一转:“她什么都知道了。唯一算计错的,就是我和你爹爹假戏真做。”
沈若画没听明白。
冯姨娘低头笑了笑:“每个人都当自己算无遗策,可谁都在别人的局中,被别人算计到。你爹的心思,你祖父母早知道,而郑氏也同样知情。包括,沈家想要她的命,只有她死了,荣珍郡主才能嫁给你爹。”
“郑氏保住了清白,保住了性命,却也丢掉了你爹。”冯姨娘低低一笑:“你爹怕也是不知道郑氏是如此刚烈性情的人。”
在这一系列算计中,冯姨娘做得不多,她不过是在恰当地时候“被逼无奈”地奉献了自己。
她知道自己不聪明,所以在事发后瞒住了所有人独独没有瞒住当事人沈则言。
沈则言对她是后悔和愧疚的,自然在平日里有所照顾,这一切很快被郑氏洞悉,再一细查,自然一切被揭开。
冯姨娘唯独没有想到,郑氏在那些日子里也这般好运的有了身子。
“其实说瞒住了所有人,不如说其他人见不得郑氏胜利,想给她沉重一击,有志一同地搬着遮掩。但事情被揭开,就又一起抽走遮掩的事物。”荣珍郡主如此,老夫人如此,大房那边同样也是如此。
郑氏和沈则言崩了。
同样意识到继续留在沈家会有危险。
郑氏动作很快,趁所有人对她不设防收集了她们的罪证,那是非常惨烈的状况,郑氏以一敌十以一敌百都不为过。
只是那一次,谁也不是胜利者。
就是郑氏也不得不在别人的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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