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善渊在来到此间吃了一个多月野果后,最新领悟的心得体会,不必委屈自己的胃,这和委屈自己的心没什么差别。
阿吉摆了摆手,“我要牛肉汤面即可,不必加肉,就是牛肉汤与面即可。”
“好勒,三位随意坐。两碗大排面,一碗加个蛋。再来一碗牛肉汤面。你们可真会选地方,也就我这里能吃到正宗的牛肉汤。”
老板说着就撩起袖子去煮面了,而那大排是事前做好的,等面煮好了,向面上一搁就成。在另外一个大锅里熬着牛肉汤,锅盖缝隙里冒出了白气,让人已然闻到了牛肉汤的浓郁香味。
这种牛肉汤的香味,云善渊也未曾闻过,若说比较,似乎只有当年无花做的素斋之香可以相较高下。她有些好奇,这家面摊应该是祖传手艺,而且还是招呼江湖人的祖传手艺,就是因为牛肉汤。
虽说朝廷并不禁止杀牛,但是普通百姓很少吃牛,毕竟牛是耕田的重要帮手,市面上流通着牛肉买卖的价格相对昂贵,这是普通百姓消费不起的。江湖人与富商权贵才能买得起牛肉。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江湖人也就多喜欢吃牛肉、和牛肉汤了。
云善渊看着面摊的老板,他应该快要四十岁了,不过整个面摊也就他一人在打理,不见小二,也没有他的子女帮忙。
“孙大爷,这个面摊很早就有了吗?”
孙大爷拿起两根筷子比了一个十字,“很早就有了,我十岁那一年,还是老伙计带我来吃的。”
“大概是六十多年前,我在别处打工,其他面摊的老板都不太欢迎我光顾,这位老板的祖父给了我一个歇脚的地方。”
阿吉望着正在煮面的老板,老板已经四十岁了,他的祖父早就作古。
“那不是在铜陵城,而是在更北的地方。后来城里出现了疫病,老先生带着一家人南迁到了铜陵。三十年前,我偶然路过此处吃了一碗面,才知道了竟是故人的面摊,那时招呼我的是老板的父亲。说来是我活得太久了,故人皆去,只留我一人而已。”
阿吉虽是这样说,但是云善渊并未感到他有任何的伤感,悲喜在阿吉的身上已经很少见了,他就是说着一个事实。他活到了八十多岁,那么老朋友、老对手、甚至是曾经草草认识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云善渊不知该说什么,也许什么都不必说,因为阿吉都明白。
孙大爷倒是不在意地开口了,“还不都一样,生老病死,人都一样。有钱、没钱都得死,早晚而已。死的不一定会不开心,活着的总要过得精彩。老伙计,你要是没活这么久,哪去找徒弟。不过唯一可惜的是,这面摊开不多久了。”
“哦?难道老板打算不做了?”云善渊不觉得祖传手艺会轻易断了。
“差不多吧,后继无人。”孙大爷说着压低了声音,“蒋老板老来得女,那个女娃就比你大一两岁,他的婆娘生下孩子就死了。他那女儿一年前离开了这里,不知所踪,反正听说是去拜师学艺了,就是不想继承家业开面摊,想做个江湖人。老蒋还能干几年?最多也就十几二十年,这之后就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面了。”
云善渊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老板得了什么病症命不久矣了,像是蒋老板的女儿向往外面的世界,这对孩子或是年轻人来说实属正常。
“这事情一二十年才发生,到时候说不定蒋姑娘见识过了江湖风云,愿意过回平凡人的生活,开个面摊度日呢?说不定,将来还不是一个小面摊,是开成了全国最好吃的面馆。”
阿吉笑了起来,“一入江湖就不能回头,若想回头,除非你站到了无人能敌之境。而且回归平凡需要坚韧的心,花花世界太诱人,一般人去了就不会回来了,你想回来有些麻烦也总是如影随形。所以,江湖生,江湖老,江湖死,如此一直循环。”
云善渊也笑了,她知道这个道理,但总还会往好的一面想,尽管它极少出现。
“哎呦,你们在这啊,真是让我好找。我来请你们吃烧鸡,就当是酒的谢礼。”
来人正是刚才被酒楼掌柜以扫把追杀的男孩,他手里提着四个油纸包,在面摊方桌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将油纸包往桌上一放对老板大叫,“来一碗葱油面。”
男孩的到来让有些低沉的气氛又恢复了正常。他将三个油纸包分别往桌上三人面前一推,“我姓陆,你们猜猜我叫什么?”
孙大爷打开了油纸包。好家伙,一人一只烧鸡,外加一碗面,面里还有大排,他今天这顿中饭够饱了。
“你总不见得叫陆小鸡?”
孙大爷说得随意,这个姓陆的男孩给他们烧鸡,让他猜名字。不可能是陆烧鸡,那就是陆小鸡。
“怎么就是小鸡了?这大得很。”男孩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下,他压根不叫陆大鸡。
阿吉笑着摇头,他也打开了油纸包,却没有接话。只撕下了一只鸡腿与一只鸡翅,便将剩余地给了云善渊。
“小孩子多吃些,我老了,这些荤腥之物尝一口就好。”
云善渊看着面前的近两只烧鸡,她再能吃胃口也没那么大,便是以筷子将分阿吉递来的那只烧鸡分了一半,自己留了一半,将另一半推至了男孩的面前。
“凤凰台上凤凰游,你送来了烧鸡,因此说的是凤凰吧?雄凤雌凰,那应该是陆小凤。”
陆小凤欢喜得拍了拍云善渊的肩膀,总算有个靠谱的人出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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