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丞微微侧头听了听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的警笛声,回头笑说:“或许你很聪明,能算计到贺瀛会把我送出城,但是有人比你更聪明。”
贺清忽然揪住他的领子,冷笑:“那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贺丞风平浪静的笑了笑:“除非你开枪把我打死,否则我不可能跟你走。而且,如果你把我带走,那些警察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把你抓住。快点做个选择吧,他们越来越近了。”
几句话的工夫,黑夜中几盏车灯越拉越近,警笛声嘹亮的像是近在咫尺。
“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你的目的如果是杀了我,随便选个地方放暗枪就好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贺清沉沉看他片刻,豁然一笑,道:“我的弟弟,你这幅自作聪明的嘴脸还是那么讨厌,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惯你了。不过你说的对,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要让你做些更有趣的事。”
说着,他站起身,曲起两指并在额角敬了个fēng_liú倜傥的军礼,冲贺丞眨了眨眼,道:“再会。”
贺清向停在路边的轿车跑过去,看了看几百米之外的警车,又回身向贺丞挥了挥手,钻进了车里。
贺丞看着那辆轿车在公路上像一支利箭般刺穿黑夜急速驶入更深一层的黑暗,直至完全被黑暗淹没。
很快,两辆警车一前一后的停在被撞破的栅栏旁,前面的车上下来几个男人,为首的那个男人让后面那辆车往前追了过去,然后打开手电筒朝着滚下斜坡的破车跑了下来。
贺丞看着那个男人领着几个人迅速逼近,伸手挡了挡照在他脸上的光,随后听到那男人问他:“你是贺丞?”
贺丞眯起眼睛从指缝里去看站在光圈外的男人的脸:“你是楚行云的人?”
陈智扬把手电筒移开,说:“不是他的人,是他朋友。”
贺丞指了指一旁还在倒立的破车,道:“还有两个人。”
陈智扬让人把方向盘锯断,很快把卡在车里的男人拖了出来,把躺在地上还在昏睡的男人一起抬到了车上,末了走到贺丞身边,借着手电筒的余光把他看了两眼,才问:“刚才开走的那辆车,也不是什么毒贩吧?”
贺丞反客为主走向停在路边的警车,淡淡道:“不是。”
陈智扬骂了一声瘪犊子,道:“就知道楚行云把我当枪使,白追了两个多小时。”
两个多小时,也就是说他刚被贺瀛的人带走不到半小时,楚行云就忽悠他来劫车。怪不得来的这么及时,这么快。
贺丞脸上略一松动,唇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道:“也没白追。”说着指了指贺清消失的方向:“那个人是炸国宾楼的人。”
陈智扬吃了一惊,连忙用对讲机嘱咐了几句追车的下属。
一辆警车装了五个大男人并着两个伤患,前所未有的拥挤。后座几个警察恨不得躺在地上叠起来。陈智扬照顾贺家二少爷,把宝贵的副驾驶位置让给贺丞坐,然后驱车往城
在车上,陈智扬没忍住给楚行云打了个电话骂他:“你让老子劫的毒贩呢?你们家二……贺丞是毒贩?你个瘪犊子一嘴烂疮!”
贺丞正迎着窗外的夜风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听到他手机里露出的零星的声音,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陈智扬正在气头上,无视他要跟贺丞通话的要求,又骂了几句就把电话掐了。把手机一扔,又是一句抱怨:“瞎折腾一夜。”
车里人多,后座几个哥们叠着坐,不断催促陈智扬快点,说是肺马上被挤出来了。
陈智扬把车开的离弦的箭一般,在黎明到来的同时冲出了黑夜。
天渐渐明了,夜色被褪去了好几层,只剩一层稀薄的y-in郁还罩在天上。
贺丞撑着额角逐渐睡着了,只不过睡的很浅,清楚的察觉到车忽然停下,随后听到陈智扬说:“下去几个人坐楚队长的车。”
贺丞睁开眼睛,就见斜对面逆行道路边停了一辆没挂灯的警车,楚行云下了车甩上车门,手搭在绑在腰间的枪套上,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来。
车上所有人都下车透风,陈智扬也下了车,站在车头边没好气的指着楚行云就要说话,忽瞥见贺丞也从车上下来,径直的朝楚行云走了过去。
楚行云停在空无一人的路中间,看着贺丞,微微张开手臂。
贺丞猛地抱住他,用力的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见到他了。”
他清楚的察觉到贺丞的心跳紊乱,鼻息颤动,身上的体温冷的吓人。
楚行云扶住他的腰,温柔的抚摸他的后颈,低声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贺丞摇摇头,又把他抱紧了些,忽然咬牙狠声道:“他是从我身体里逃出来的影子,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杀死他!”
楚行云心里一沉,忽然把他推开,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贺丞,你看着我。”
贺丞的眼神中又浮现出那种游走在失控边缘的疯狂和迷乱,他的双拳紧握,胸口剧烈起伏。分散凌乱的目光许久才凝结在楚行云脸上,眼角又涌出一层血红。
楚行云用力抓着他的肩膀,迫使他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看着他的眼睛,面色肃穆道:“你不是他,他不是你,他更不是从你身体里跑出来的什么东西。你是贺丞,你和他完全不一样,但是如果你杀了他,你就和他没什么两样,知道吗?”
贺丞眼角的红血丝迅速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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