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下来,这之间每进去一个人陶一粟就抓紧自己的胳膊,抓得胳膊上血道越来越深。
印度人走过来踢他一脚:“你不进去睡觉吗?”
陶一粟摇摇头。
印度人看看他,蹲下来:“岗哨等下会来问你的,你要看也躲个隐蔽点的地方啊。”
陶一粟起身回去,绕过这座房子,走进树丛里,在树林的遮蔽下蹲望。
印度人耸耸肩。
不知道几点了,蛤/蟆的叫声规律起来。那边的房间终于没有有人的迹象。
陶一粟站起来,弓着背小步跑过去。
那房间没有锁门,也没有开灯,陶一粟浑身颤抖,站在门口不敢动作,害怕可能会看见的东西。他低下头,看见地上有满地零散的照片,陶一粟捡起来,照片上的严武眼睛被蒙着,浑身赤/裸,满身伤痕,缩在地上。第二张严武跪在地上,头抵着地,手被吊起来,还是浑身赤/裸,一个男人脚踩在他背上。第三张严武手绑在背后,脸贴在地上,几个男人的脚在他旁边。
陶一粟不能再看下去,手里紧紧地攥着这些照片,推门要进去。
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下来,栽下台阶,捂住嘴躲在暗处。陶一粟闻着味道知道是印度人,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雇佣兵推开门走了进去。陶一粟大力挣扎,被印度人捡起转头大力砸了两下头,瘫倒在地上。印度人看着晕倒的陶一粟,想这孩子的脑袋可被砸了不少次,会不会有后遗症?转念一想不管自己的事,就拖着人回去了。要不是他出来上厕所,看见有人往这边来,什么都毁这小子手里了。
陶一粟再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印度人脚边放着一个盆,盆里都是花生,但是他没在剥花生,他正在翻手里的照片,挑着眉毛撇着嘴,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陶一粟头疼欲裂,他扶着地起来,然后想起来一切,想起身从印度人手里夺回照片,却眼前一黑又倒下来。然后一边锤着自己的头,一边伸手:“给我。”
印度人挑挑眉毛,递过来。
陶一粟看不下去,翻过这些照片。
这才发现有一张背面写了字,中文。
印度人低下头剥花生,没听见陶一粟的动静,抬头看他,他正瞪着眼睛看照片背面。陶一粟死死地盯着背面,手抖个不停,脸上表情还是震惊,突然就开始落泪,吓了印度人一跳。
“你又发什么病?”
陶一粟嘴唇颤抖:“这是我家的地址……”
印度人眨了两下眼,处理这个信息,眼珠在眼睛里转了两下,伸出一只手指着房顶,恍然大悟的样子,长长地“ah”了一声,:“他们找的是你啊……”
陶一粟说不出话。
“怪不得你说是‘我爸妈’……”印度人撇撇嘴,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剥花生:“命运啊,真是奇妙……”
陶一粟噌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印度人把花生往盆里一摔就跟上去:“妈的,又他妈开始了,没完了……”
陶一粟没能出门,印度人死死护住门:“你干什么?你发什么疯?”
陶一粟抬头看他:“他们不是找我吗?”
印度人叹口气:“钱都付过了,交易结束了,找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清醒点吧。”
陶一粟想了想,还是伸手够门:“那我去救他。”
印度人仰头叹气:“你是猪吗?你怎么救,他们有枪啊,枪啊傻逼!你他妈非要去死就不能等我……”印度人把后半句咽回去。
陶一粟盯着地:“我一定得做点什么。”
印度人按住他的肩膀:“对,对。”然后扶着他往回走。
陶一粟眼神涣散,脑子动起来:“我一定要先见他一面,看看他的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印度人敷衍地点点头:“有道理。”
陶一粟第二夜也蹲在树丛里,这次印度人也一起过来,给他放风。印度人非常愤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招这么个麻烦。
等周遭陷入寂静,陶一粟移动过去,印度人在后面也十分不情愿地跟过去。
陶一粟握着把手,定定神,推门进去,印度人往里看了一眼,坐在门口放风。
陶一粟打着手电,照到了严武苍白的脸,上面一双眼睛正无神地看过来,陶一粟手一抖,手电筒差点掉下来。他紧张地叹口气,想把手电筒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一照过去,看见柜子上有个瓶子,里面装满水,泡着两颗睾.丸。陶一粟吓了一跳,闭着眼睛咬着嘴唇,把手电筒放好,转身看严武。
严武的头低着,陶一粟蹲下来,仔细看着他的脸,轻轻叫他:“严武?严武?”
严武抬头。
死气沉沉的眼,死气沉沉的脸,像一截掰断的钢。
严武直直地看着陶一粟,沉默不语。
陶一粟看着严武,眼泪就流出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严武浑身赤.裸,两只脚各套着脚链,被拉向斜上方,一眼可看见和被拓开的入口。严武靠着破烂的沙发,身上是青紫的伤痕,一边脸肿起来,嘴角都是燎泡,膝盖骨高高地凸起,骨头形状透过皮能清晰地把握。
陶一粟偏过眼睛,咬紧自己的嘴,努力不发出声音。
严武却开口了:“陶一粟……”声音像扯出来一样,嘶哑,有气无力。
陶一粟赶紧抬头看严武,脸上的泥污被眼泪冲下,抬手慌忙抹了一下,抹花了整张脸。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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