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相遇,本来应该是欣喜,是惬意,可为何她现在全是心慌。
东曦阁是一个很简朴的酒楼,一般人很难注意到,所以这里迎接的客人较少,却也是宁静宜人。
刚上了三楼便闻到了浓烈的酒香,祭玉摇头,掀开了竹帘,“彧相这闷酒喝的也过了吧?”
彧朝熙闻言,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祭玉,周身气息凌厉。
“你来做什么?”
祭玉坐下亦拆了一坛酒,大喝一口,“路过,路过而已,倒是彧相这般喝酒,若是出事了便不太妙了。”
“左相大人怕是巴不得我死吧。”他淡淡开口,眉头却蹙起。
“怎么会?”她薄唇含笑,道:“这天下百姓皆知,云国若有两位丞相坐镇,生死无忧。”
彧朝熙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将酒坛子举到祭玉面前,碰了碰她手中的坛子,“祭玉,你究竟是什么人?据本相所知,这大洲中可没有祭这一姓氏。”
“有的……”她囔囔了一句,然后微微一笑,“这姓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错的,怕是彧相大人您见识浅薄罢了。”
“本相虽不知你与他经历了什么,但是你最好安分些,别自寻死路。”
听着他这样说,祭玉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说过,这云国我会替他守住,这天下,我亦会为他拿下。”
彧朝熙看了眼祭玉,眼中是亘古不变的漠然之情。
天下动荡不安,若说此时还有谁有一颗不争的心,怕只能推出云帝旿一人了吧,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烈酒穿肠,彧朝熙慵懒的躺在座位上,把玩着手中的酒坛,也不知是不是在与祭玉说话。
“你最好真心实意,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这世间上有一种痛,叫做天上人间,再难相见。”
祭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人却已起身,依旧是冷峻的面容,“酒钱已付,你自己慢慢喝吧。”
她没有抬头,只是专注于手中的酒坛,屋内变得寂静。
祭玉晃着身子靠在窗扉上,素手缓缓掀开了竹帘。人群涌动,而在酒楼中刚饮完酒的人却步履稳健,可不过片刻,那人却一个趔趄,然后慌忙地拨开层层人海,拉住了一个蓝裙女子。
祭玉眯眼,明显的看见彧朝熙身影一滞,然后松开了女子,落魄离开。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那身着蓝裙的女子缓步走来,然后跪在祭玉身后。
“他说了什么?”
女子颔首,面容渐渐变化,低声道:“妃儿。”
“妃儿,慕辰妃……”
当年盛兴于清河的慕氏一族惨遭灭门,而刑部对于此案却是处理的马马虎虎,史册上更是寥寥几笔勾过,原来,谜底在你身上。
祭玉回头,眼底的笑意渐渐涌出。
浅碧色的光芒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幽幽闪烁,剪影摇曳,祭玉拿着手中的简牍一声轻叹。
“何人在此!”
冰冷的声音传入,祭玉迅速将夜明珠藏入衣服内,正犹豫向哪里躲,旋即,有人环住她的腰,几个转身便躲到了墙角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又向她靠近,直接贴在她的身上,烛火摇曳,祭玉看着那一柄灯笼,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一手捏着衣衫。还好,那人看了一眼便离去了。
“祭大丞相……”云帝旿握着她的手,将她按在墙角,揶揄道:“你可知擅闯大理寺阁是死罪?”
祭玉还未吱声,他便伸手摸向她腰际的夜明珠,然后夺过简牍。
“慕氏一案?”云帝旿一愣,“你怎么突然想起找这个了?”
“今日去东曦阁见到了彧相。”
“你去东曦阁干什么?”
“买酒。”
他低头看了她半晌,然后拉着她去了另一处,并找了一本老旧的书册给了她,“你看看这个。”
祭玉打开,却在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不禁蹙眉,“此案疑点重重,为何经过三司推事还草草了事?”
“因为……”云帝旿蹲下身子,靠着木柜一坐,半晌才道:“杀人凶手是我父皇啊。”
头顶似有寒风掠过,祭玉面色一白,然后坐在他身边,“那彧相和慕府是何关系?”
“祭玉,”他将她揽入怀中,解下她的束发簪子,然后把玩着她的长发,“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
清河慕氏是一时望族,其族人虽不在朝为官,却也是先皇的一柄暗剑,而彧朝熙与慕辰妃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在一次皇族宴会上,那时,他八岁,她五岁。
“我那时从未见过那样野的孩子,以至于第一次见都未分清男女,”云帝旿回忆道:“也不知当年的彧朝熙是如何忍得了她的。”
那时的慕府因事暂时留在皇都,而慕辰妃便时常在京城中玩,身后自是少不了彧朝熙的保护。
后来皇都之内的事情解决完后,慕辰妃便随着他的家人离开了。许是因为年少,又许是她本就大大咧咧,离别后没多久,她便对他没多大映象了。
几年之后,彧朝熙的姑姑封后,盛宠至极,而彧朝熙也深受赏识,被封为神杀门之主,统领三千暗卫。也是同一年,慕氏一族被卷入弑君一案,先皇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便命神杀门进行围捕。
当时的彧朝熙并未在京城,等到他收到消息赶到时,慕氏一族已血流成海,唯有慕辰妃一人被她母亲按在草垛之中,面容被毁。
后来彧朝熙不顾众人反对,甚至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将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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