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大,树枝上的雀儿时而几声鸣叫,雪色静然的形成了一幅山水画作。
祭玉头脑昏沉地坐在小亭中,皑皑白雪轻轻覆盖了天地,有脚步声传来,可她始终是眯着双眼。
“都不知冷暖了?”
伽叶替她披上了狐裘,然后坐到了她的对面,淡然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一盘棋。
黑白纵横交错,仿佛禁锢了远古而来的杀伐。
“我总觉得还有不妥之处。”
“不妥?”伽叶的眼底含着静默的笑意,“你师承于祁风,这天下还有你下不妥的棋局?”
“祁风……”她沉吟着这个名字,眉宇间浮起了丝丝哀伤,却又带着柔和的暖意,“他若还活着…怕也敌不过我了。”
白雪纷飞,无声地落在枯枝上,又无声地落在心间。
伽叶淡淡颔首,算是默认了,他伸手,指尖轻触那些冰凉的棋子,“棋子无误,赢或输,都不在我们了,只是你要如何想?”
哗——
那一盘黑白棋子如梦一般化为缥缈云烟,伽叶面上的表情依旧淡然。顷刻间,那袅袅云烟又在虚空中化为棋子,最后,棋落玉阶,溅碎一地微梦。
“北儿,你想让这步棋如何下?”
碎了一地的棋子如缠绵的梦一样,凉风吹动,她抬起头,看了他许久,才笑了笑,“下棋者已逝,我们这些棋子怎么还会有选择的权利?”
空中有一丝叹息声,伽叶仰头看着漫天飞雪,“北国的雪还真是来的突然,不过听说云帝旿的情况有些不妙。”
云国与雪国联合七十万兵马直取宣容,占领城池无数,所向披靡。而前个月,原本一直静默的穆疏映却突然拨给东阳国三十万大军,然后作壁上观,双方交战,一时间死伤惨重。由是,东阳、西楚、北燕三国将云国与雪国的兵马围困在宣容国境内,僵持至今。
“你说他会如何作战?”
四万兵马,这等悬殊可是要命的,何况微天河才结冰不久,云国内的一些援兵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逃。”
“逃?”
“皇上,这万万不可。”堂下有兵将立即反对,“末将驰骋疆场几十年,这头可断,血可流,唯独不能做逃兵!”
“常崇将军……”堂中的人依旧静然而立,脸上挂着笑意,“那你告诉朕如何解这死局?”
“这……”常崇面上起了一丝绯色,然后砸拳,愤愤道:“总之是要战!”
“呵……”一边的离珩轻笑一声,然后重重地拍了拍常崇的阔背,“常大将军,皇上说逃便要真的逃吗?”
“那是啥意思?”听着离珩这般说,常崇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离珩你素来稳重,又与边将相处甚久,这定军心一事交由你处理。”
“末将听令!”离珩抱拳,然后又有些好奇的看着墙上的作阵图,“皇上,只是这场仗需要先解决谁?”
云帝旿那好看的眉目中闪过一丝狡黠,“宣容国四面环山,丛林密布,既然正面敌不过,那朕便只能与他们玩阴的,一个个解决了。”
厉风不尽,鼓寒声冻,杀戮再起。
冬日渐深,而云国的将士已经在四山之中游离了一月之久,期间不断突围,却又被敌军‘逼入’山中,然后,入山敌军无一生还。
有人传言,云帝旿与术城坐守的宣容国有神龙庇护,每到人定之时,便有隐隐龙气在宣容国都上盘旋,阵阵怒吼。再加上东阳士兵被频频击退,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此刻的宣容国内,五大三粗的常崇将军正握着一把长刀,添着一人高的火把堆,一边将一抹强光射向一条狭缝中,一边发出阴狠狠的笑声,看着不远处被衍射出的光源。
“你在这里傻笑什么?”
常崇抬头,看着铁甲加身的离珩,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情绪又破堤而出,“哎,离珩,你说皇上是怎么想出这个法子的,龙气?哈哈哈!那群蠢货若是知道那龙气就是老子,会不会气得岔不过气了?”
离珩瞬间懒得理他,只是提了个醒,“皇上说这火再烧一炷香的时间便灭了,你记住时间了。”
“晓得了。”常崇摸了把墨发,又坐在了火堆边上,静静盘算着时间。
离珩压根没心思再与他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城墙上,脑子飞速地转着。
这些时日,他按着云帝旿的指令,率兵四处乱窜,总是让东阳一众人摸不着去向,兵队涣散。而今宣容的地势分布已经全部总结完毕,此时的西楚、东阳已有退意。北燕的大将军合弘又是个有勇无谋、行为过激却又疑鬼神之事的莽夫。北燕将士损失过多,再加上近日他们的多番折腾,总有一日,合弘要违背众意亲自带军攻打宣容,而那便是一大挫败。
离珩张了张手臂,眯眼看着不远处零星的火光,内心不禁长叹,果然,打仗还是要带脑子的。
而不出所料,七日之后,合弘不听规劝,带着十多万兵马入了宣容城。
黑云压城,而此时的云国帝都亦是一片血腥。
彧朝熙此刻蹙眉看着朝堂中的一干人臣,眼中的寒意比塞外冰霜都要冷冽吓人。
“彧相,皇上让你暂理朝中事务,我们不会多言,可如今你手中并无信物,让我们如何听命?”
“是啊,是啊。”当中立即有人附和,而说话的人眼中亦闪过一丝轻蔑。
如今微天河暂结薄冰,前方战事如何难以知晓,众人只知云国与雪国军队被围困在宣容,两方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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