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彼此。随着巨兽咆哮,足以熔毁世界的魔火,飘散得漫天都是。落在结界之上,甚至连空间也开始崩溃,导致整个礼堂开始彻底碎裂。
他下意识地想要找个安全的掩体躲起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到那个人类挥着长剑,冲着巨兽的胃部就刺了下去。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艾维因就已经冲了出去。
他扑上前去接住了那个迅速变小的身形,像是个突然接住从天而降珍宝的偷窃者。哪怕被砸得翻到在地,也觉得快活极了。
本以为那个动手的人类还会继续追杀过来,却没想到他居然也像是受了什么重击一般,突然滚落在地,捂着胸口蜷缩成一团。
这是机会。
艾维因本能地意识到,如果等这个人类清醒过来,等学院的人们发现这里的异状,也许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他可以带走她。
这个念头一起,心脏的位置便传来□□贯穿般的痛楚,疼得他刚刚支起的双腿又禁不住一软。
然而他却没有犹豫地,搂紧怀中的东西,用尽平生最大的意志,重新投入阴影的罅隙之间,开始盲目地逃窜。
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先前来的时候那么幸运。
随阴影于空间乱流穿梭的痛苦是直接同时作用与灵魂与肉身之上的。先前因为距离较短,不过是一瞬,但这次却要漫长得多。
他根本无法喊叫,甚至只能勉强维系一线意识,护紧已然昏迷不醒的它,努力逃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感觉到自己像是清醒地看到自己被绞成碎片再又重新糅合在一起,没走几步又重新被牵扯成丝,以更加奇怪的形状与痛苦行动着。
这样的过程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明明只有不过几息,但却像是某个最深噩梦的浓缩——无数个夜晚,他都梦见自己被重新带回那座黑暗的城市,被绑在血腥荆棘的刑房里,品尝着看不到尽头的酷刑。
——你这是背叛,背叛你的同僚们。
虚无的声音在他耳边喁喁细语,那是来自暗影的低诉。
不,这不是。
他想。
他根本不是抱着什么救人之类的幼稚想法脱离而去,只是想要亲眼看看,看看那位讨厌的、到现在也不肯呼救的契约者将如何终结——正如逃出永夜之城的时候,他亲自放了一把火,烧了整个夜之祭坛,确保血腥荆棘再也无法翻身以后才安然逃脱。
等看完那一眼,收回被奴役的痛苦而产生的所有利息之后,他就会回来,重新回到生活在光明的阴影之下的生活,哪怕拴着链子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你背叛了她。
暗影中所有充满恶意的声音开始欢唱,用尖细的声音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带着某种嘲笑的意味。
不,这不是的。
虽然无法当着那位的面解释,但他确实有无法直接告诉她的理由。但与学院签下的契约不允许他这么做,不然他的魔核会碎裂的。
这是一个很完美的理由。
而且他给过她机会了,以一种曾经难以想象的形式。
如果可以,他能重复一万遍而毫无愧疚。
——你就是一个叛徒……一直都是。
这次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听起来就像是兰德的声音。
阴影中的声音如细细的蛛丝一般粘在皮肤上,缠绕不去。
他却已经无从分辨,直到意识濒临崩溃前的刹那,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穿梭的消耗,就这样被狠狠甩出了暗影,在冰凉的地面上滚了几下,后背狠狠撞上某块巨大的石头,然后彻底昏迷了过去。
而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然是夜幕低垂,红月刚刚自天边露出一线。
艾维因茫然地眨了眨眼,大体分辨出他们应该是在埃安多尔的森林的某处。但这个地方他从未来过,一眼望去都是裸|露着的大片赤色荒地,唯有荒地正中堆着一堆零落的乱石,中间生着一棵七扭八歪的树。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一块被禁咒彻底清洗过的土地一样,毫无半点生机。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心中一紧,朝怀中看去,却悚然发现,它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变得冰冷,气息也已是若有若无。而他身上早已经因为穿过空间乱流的缘故,被撕扯得破破烂烂,所有可用于治疗的物品都已经在那里粉碎。
——它要死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他脑中忽然就变得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但这不是你最好的机会吗?
心中有个声音在悄悄地问他。
——你早已从查尔斯顿那里用她的秘密换取了取消主仆契约的办法,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只要解除了,她就与你再无关系。
你可以放了她。
你可以捅死她。
你可以折磨她,看她在你的手下如同展开的芦苇那般柔顺,生死皆交由你操控。
多么美妙啊,她曾经是你的主人,马上就不再是了。
她曾经是那样强大的主人,却即将在你的手下粉碎。
你用无数的隐忍,想要获得的不就是这样一刻吗?终于有一个强大的、曾经操控过你的人,能任由你宰割,尽情释放宣泄心中所有的毒素——不带任何愧疚地。
而只有你吐尽所有的毒之后,才能真正地获得新生,获得行走于光明之下的权利。
这不就是你用无数背叛想要唤来的生活吗?
“啊……是的。”精灵取出双匕,交握胸前,朝它微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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