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名为苦须子的野菜做成的菜团,一盆霍菜疙瘩汤,还有红枣野菜粥,两个腌鸭蛋;三七稍好一些,一碗大肉,一盆凉拌野菜,一盆蘑菇豆腐鱼,红枣野菜粥,一个腌鸭蛋;阿珩的最简单,只红枣野菜粥并两个腌鸭蛋。
三七三两口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一碗大肉,然后馋巴巴的看着烤全羊啃青菜,一边啃青菜一边馋。并且不时给阿珩布菜,全是菜,布得殷勤,也不知是真的孝顺还是自己不想吃就给阿珩吃,但不管是布菜还是吃菜,他的眼神都没离开烤全羊。
云洛被看得心塞,三七这模样,就差眼泪汪汪了,着实惹人心怜,可他也真的不能给这孩子吃羊肉啊,阿珩真的会杀了他的。
不能看三七,云洛干脆去看阿珩。
阿珩用膳时永远都一个表情——没有表情,准确说,应该是麻木。
没有味觉,吃什么都没味道,进食也只是纯粹的生理需要。讲真的,云洛很怀疑这家伙是否长期服食祝余丹,四年前同行的那段时间他便不曾看阿珩真的吃过什么,最多饮点汤水解渴。换个正常人,那样做,不饿死也得虚弱,阿珩却一点事都没有,便只有一种解释——祝余丹。
祝余丹是以祝余草与一些珍贵药材炼制的丹药,可以提供身体很长一段时间所需的能量,因此服食一枚祝余丹,可十日不食。可那玩意磕多了也有后遗症,或许就是因此,阿珩如今才会坐在这里陪着用饭食。
云洛更加心塞了,他无法想像一个人不管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味道的感觉,那样的人生,相信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一死了之。吃穿乃人生首要之事,其中吃字最为重要,为生命不可或缺的第一yù_wàng与本能,哪怕是再不挑食,什么东西都吃的人,也是有味觉的,难吃也是一种感觉。可若连难吃的感觉都没了,人生也该灰暗了。
阿珩到如今还活着,只是对祝余丹有一定依赖,而非一死了之,着实坚强,也着实令人心疼。没错,云洛觉得有点心疼,他虽然也自幼体弱多病,可与阿珩一比,他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至少,他能吃到酸甜苦辣咸的味道,能够吃烹饪的肉食,能够享受各种各样的美食。
云洛的嚼着羊肉,顿觉食不知味,干脆喝粥。阿珩的疱人绝对是随便请的,粥煮得一点滋味都没有。喝了一口粥,云洛又瞧了瞧面无表情,机械般的用木勺舀粥,再送进嘴里的阿珩,用了这许久的粥,这家伙的动作幅度竟不曾有一丝波动。
苏医师,您老如今对饮食究竟有多麻木?
云洛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够了。”
阿珩与三七不约而同的看向云洛,后者同时将准备夹阿珩碗里的一大筷子凉拌青菜给放回了自己的碗里,他以为云洛是在说他自己不喜欢吃菜而将菜夹给阿珩吃的事。
阿珩疑惑:“怎么了?”
“三七你继续吃,我不是说你。”与三七说完,云洛问阿珩:“你家厨房在哪?”
药庐不止一个厨房。
阿珩是准备将药庐修建成一个大杂烩一般的地方的,而这一点只看图纸便可知。图纸上,未来的完整药庐应该覆压三四百顷土地,划分为几个区域,病人上门求医的大堂区域,可同时容纳十余位医者坐堂,上百位病人上门;生徒起居与学习的桃李居、卷耳居、树人居,其中卷耳居是生徒学习识字与塑造医德观念的启蒙之地,桃李居是已经识字开始学医的生徒起居之处,树人居则是学医的地方;除此之外更有鹿鸣居、药铺......
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食堂,而某些院落里更有小厨房,但这不包括阿珩住的地方,在有条件时她从不自己做饭食,因此她起居的甘草院根本没有厨房这种设施。
云洛最后是拿阿珩煎药的炉子来煲粥的,煲粥的米应该浸泡充足的时间再熬粥,但如今也来不及了,便直接淘洗干净后放进了陶罐里。一边熬一边以木勺搅着,避免粟米粥粘上陶罐底部。
阿珩看得兴趣缺缺,都是吃的,有必要整那么麻烦吗?真挑剔,低头便打算继续喝自己的粥。
云洛见了,道:“我这粥是熬给你喝的,别喝那破粥了,没滋没味的,难喝死了。”
阿珩反问:“粥本来就是清淡的食物。”没滋没味很正常。
云洛道:“那是因为你没吃过人吃的粥。”
阿珩无言,她这些年吃的粥若不是人吃的食物,难不成是鬼吃的食物?而且,清粥做的再好吃,她也吃不出来啊,十年前,清为了让她恢复味觉,什么法子都试过,甚至异想天开的用酸甜苦辣咸的味道最恐怖的五种东西做了一碗怪汤给她喝。那碗怎么看怎么诡异的汤,换个正常人,肯定得出人命,可她却一点味道都没吃出来。
七年来,苍凛也挑战过她的这个毛病,但最后放弃了,什么东西都吃不出味道,唯独对肉味敏锐得紧,连狼与海里的肉食鱼类都要望尘莫及,却不是喜欢肉食,而是沾着就吐,大有将肠胃给吐出来的架势。
“你这根本不是病,是心理问题。”得出这么个结论后苍凛果断放弃,世上最难医的就是心病,除非当事人放下,否则谁也治不好这毛病。
阿珩决定不理会云洛,继续吃自己的。
云洛一把拍掉了阿珩手里的粥。“信我一回。”
阿珩默然片刻。“若你做的不好,我请你饮我专门为我师父调制的茶汤。”
三七:“......”阿珩给苍凛准备的吃食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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