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还保有一点理智,回应明岱川的话:“我曾经确实很不懂事,很让人替我操心。”
他没有寻找借口的意思,不卑不亢地正视他的过去。
眼神清明又坚定,恰好与明岱川对上。
明岱川沉默了一秒,尔后浅淡地笑了笑:“事实证明,我看走了眼。”
校园里起了风,高大的梧桐树枝叶摇晃,路灯就在树影里明明灭灭,连带著车内的顶灯好似也忽亮忽暗一般闪烁。只有周自恒眼底的流光不曾游移晃动。
他有一副昳丽到近乎惊艳的形容,但因为气质沉稳,并不显得轻浮。
“在你和小月亮刚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送给了她第一封信。”明岱川收回目光,望著前方,车厢前摆著一家三口的合照,明玥从后方揽住他和江双鲤的脖子,笑容灿烂。
“我和她说‘这世上有许多人,有些人浅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如彩虹般绚烂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后,会觉得其他人只是浮云而已。’”明岱川敲了敲方向盘,叹了一口气,“我其实是想劝她,不要因为过早地钟情浮云,而错过彩虹。”
周自恒微微怔住。
他的神色落入明岱川眼底,明岱川微笑了一下,说道:“我女儿的眼光可能比我的好得多的多。”
他用这样的方式侧面夸赞了周自恒,周自恒有一点受宠若惊。
明岱川向来对女儿爱若珍宝,认为周自恒是一头怀有坏心想要拱白菜的黑猪喽啰,几乎从不给他多少好脸色看,一同出门旅游都千防万防。
周自恒回以一个谦虚的笑容。
三分喜悦,两分落落大方,五分尊敬,明岱川对周自恒的神态十分满意,这是一个逐渐成熟的男孩,开始有了自己的担当。
“我今天送给明玥第二封信,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明岱川拉开了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信封。
和明玥收到的一般无二,棕黄色外壳。
周自恒顺应明岱川的目光打开来,里面的东西也一般无二。
一张银.行卡,和一个避.孕套。
昏黄的车灯黯淡了许多,周自恒在黑暗里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是万马奔腾时,足蹄落在地上的“咚咚咚咚”,又响又急,大得让他忽略了车厢外学生的交谈和欢笑声。
他很紧张,口干舌燥,喉间不由自主地滚动,手心里都冒了汗出来。
“叔叔……”
“你比明玥大了快两岁,多的话也不用我说给你听,我想你都懂。”明岱川目光炯然,语气十分恳切认真,“明玥很喜欢你,我知道,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对她是认真的。”
“我希望你能学会承担生活的责任,也要学会承担生命的责任。”
一张银.行卡是生活,一个避.孕套是生命。
明岱川的思量不可谓不长远。
他将这两份东西送给明玥时,带给周自恒的警告和警醒;如今这两份东西落进周自恒手上,周自恒知晓,这是一种认可。
“当然,你现在还没有能力承担起生活。”明岱川语气放得轻了一些。
周自恒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火里一动不动。他的手指摩挲著□□的表面,凸浮的编码咯著他的指腹。
他有许久的沉默,像是进入了沉思。
在这之后,他开口询问明岱川:“这张卡里有多少钱?”
“五十万。”明岱川双手十指交叉,摆在身前,用商量的姿态和周自恒说,“在你们结婚之前,你和明玥的所有两人花费,我希望都由我来承担,而不是由你爸爸支付。”
他说得非常认真,并且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考量和准备,不是无的放矢。
幽光把明岱川的脸庞照亮。
明岱川曾经留洋,喝过一肚子洋墨水,但他的内里比许多人都更加保守和持重,这样的性格不止体现在事业上,也体现在生活上。在教育子女方面,他和周冲几乎走了两个极端。
周自恒在财经版面看过媒体对明岱川的评价,赞他是一位儒商,温文尔雅又不失开拓进取;又赞他爱妻护女,是一个值得托付和依赖的好男人。
驾驶座上的安全带已经被解开,明岱川却依旧坐得端正,西装革履,扣子系到最上方一颗。他有一张清俊的脸,以及一双桃花眼,但因为老成刻板,而显不出fēng_liú多情。明玥与她的父亲生的六分相像,性格其实更像。
都是一样的守礼知事。表现在父亲这里,是严肃庄重,表现在女儿身上,则是害羞腼腆。
周自恒没有应声,十分郑重地把银.行卡和避.孕套收进了口袋里。
他最后礼貌地同明岱川道谢,然后走入宿舍楼栋,一路都表现地非常平静,神色一如往常。
岑嘉年倒比他激动得多,见他回到宿舍中,眼珠子便滴溜溜转个不停,好一阵内心戏后,终于忍不住凑过来询问周自恒:“横哥,刚刚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明玥的爸爸。”周自恒并不知道他心中的好奇,但言语之间却没有隐瞒。
“你都见过明玥的家长了啊?!!”岑嘉年眼睛都瞪大了,声音中充满惊奇,“你见过人家家长,还把你送回学校了?”他实在过于激动,在宿舍里来回地转著圈子。
“嗯。”周自恒淡淡地抬了抬眼皮。
从小就就见过了。这后面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但这已经足够让岑嘉年震惊,巴巴地张大嘴,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魂魄,收回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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