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余玦就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在后山的两天,余玦把自己从六岁开始所能记住的记忆全都回忆了一遍。除了没有家人陪着身边,余玦对自己的前半辈子是没有遗憾的,而且还总是为自己的际遇感到幸运。
甚至很多时候,他还总是因为统领对自己的赏识而感到愧疚,但是现在想来,余玦竟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到底在愧疚什么,造成他的所有不圆满的人不就是那个总是和颜悦色的统领吗。
他还像个白痴一样奉献着自己的全部,殊不知,那个人就是黑暗中夺去他一切的人,然后还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向他施舍着怜悯。
“我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竟然看不出他的惺惺作态。”
“当年是统领把你父亲派去了南镇,提出的条件是,只要他能一直待在南镇为西乡服务,那么就可以把你当做亲身儿子一样的对待,而且在这段时间内,他不能私自联系你。”
“为什么?统领为什么会这么做?”
“因为他没有儿子,言小/姐心地善良,不适合接手西乡,而他需要培养一个继承者。”
继承者?所有他以为是意外的一切,竟然都是精心的安排。而他竟然相信这个巨大的谎言。
“为了他的江山,他就把我和父亲拆散,还装作好心人出现在我支离破碎的世界。是这样吗?师傅,不要再骗我了好吗?我有些怕了。”
“你还记得你六岁那年吗?”
“怎么会不记得,就是那年我和爸爸走散了。”
“当时你被统领接到了身边照顾了几个月,这个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记得很清楚,当他一片茫然的在原地等了父亲好多天,又冷又饿的时候,统领穿过人潮,干净又整齐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小朋友,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试问谁会在自身不保的时候去过问一个身世不明,浑身无利可图的孩子。当时余玦其实很怕,他怕真的没有人要他了,怕他会饿死在这里。
“叔叔,带我走,带我走,我会很乖的。”
耳畔响起了那个孩童稚嫩的嗓音,他紧紧的抓着统领的衣袖,生怕一放手就把自己最后的希望给放走。
余玦不会忘记那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就像是重生了一般,统领让人教他武功,他就恨努力的学习,摔倒了也不哭,直到他在统领眼中看到了赞许的眼光,他知道自己能留下了。
“统领让我教你武功,就是为了让你在那次孩子的战争中胜利,能够名正言顺的留在西乡。后来,你果然没有让人失望,你很努力,也有天赋,统领更加用心的栽培你。不仅如此,他还希望你能和言叶在一起,所以每一次言叶出去玩都是让你去陪伴。这样你接手他的江山之后,才能让言叶享受一如既往的待遇。”
余玦的心一点点的往下落,他像是待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他被人推下去,然后就不停的往下落,永无止境,好像永远不会结束一般。
“那我爸爸呢?他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吗?还是他是无奈的。”
“余玦,无论他做什么,他都是爱你的。”
什么都不用解释了,大人总是喜欢为孩子做决定,他们自以为对孩子是好,可是却让孩子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折磨中。
“这些是你爸爸留下来的东西,都是他这些年想方设法带来西乡给你的东西,但是叮嘱我要在他死后再给你,现在这些东西你拿走吧。”
余玦看着自己手中的盒子,自嘲的笑笑,然后松手,任由那些保存得很好的东西打翻在地上,余玦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可能拿不了那么贵重的东西,师傅,对不起,余玦先告退了。”
瑶华站在余玦师傅的房门前,手中捧着一个盒子。
“把这东西转交给余玦。那孩子可能还是不能原谅我们这些长辈,你帮着我们陪着他吧。”
瑶华朝着师傅深深的一鞠躬,转身离开了。
彼时,太阳已经完全从云层中钻出来,地上铺着的灰色的雪越来越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避开脚下的薄冰,瑶华朝着那个地方走去。
后山的那个地方,已经被人捷足先登,瑶华抱着手中的箱子走过去,雪已经融化了,除了地上略微的湿润,已经看不出雪的痕迹了。
“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我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就是一个骗局。”
瑶华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陪着余玦,瑶华坐到那块青石板上,把盒子放到腿上。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来。
“余玦,今天你满18周岁了,爸爸每一年都给你准备了礼物,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会找时间让人带到给你师傅。余玦,你别怪爸爸,我本来想把这些秘密带进坟墓,可是我不想让你一辈子都在恨爸爸,我有自己的私心。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这些真相你一定有足够的经历去承受······”
“别念了。”
瑶华折起信纸,从盒子里又重新拿出另一张纸条。
“余玦,你的名声都已经传到南镇来了,听着身边的人谈论起你,我很自豪,孩子,爸爸想对你说,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瑶华停止了念信的声音,她听到了身后的人压抑的哽咽的抽泣。
一阵风吹过来,青石板上的男孩和女孩,他们以为现在的人生就是灾难,却不知道,今后人生的路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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