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而是隔着阳台的栏杆向我张开双手:
“江离,我是来讨债的。”
我心里清楚,他说的债,就是那张欠条上写的,一顿饭,一声谢谢,和一个干净的拥抱。
昏黄的路灯艰难的照亮着我们之间的路,我要想走到他身边,得回到屋子里,再走出去。
我晃了晃我的手:
“这纱布昨天换的,染了血,不干净。”
夏初临索要拥抱失败,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我身边,不由分说的将我搂进怀里:
“只要是你的,好与坏我都爱。”
我没有推开这个拥抱,就当做是还债吧。
他身上有着一股很特殊的清香,说不上来的好闻。王潇潇曾说,她和杨柳月都见过夏初临很多次,却从未闻到过夏初临身上的味道,或许这就是荷尔蒙散发出来的雄性味道,只有心意相通的人才能闻到,王潇潇管这个味道,叫做初恋。
甜甜的,涩涩的。
良久,我们很自然的分开。
我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夏初临稍显诧异的看着我:“对于我的突然出现,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也不生气,你这么平静,让我有些不安。”
我哼声一笑:
“我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被高利贷绑架,被债权人追逐,被人打被人骂,就算是上帝向我宣判,下一秒就要我离开这个世界,我都坦然接受,所有我反抗不了的人或事,我都选择逆来顺受。”
夏初临搂住我的双肩,我皱皱眉头后退一小步:
“二少爷,你弄疼我了。”
夏初临立即道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来递给我:
“江离,这是送给你的。”
我碰都没碰就拒绝了:
“谢谢你,但我不想收你的礼物。”
夏初临焦急的打开盒子给我看:“不贵的,不是金银首饰,就是一道护身符,那天把你送去医院后,我忙完手上的事情,就去了一趟南岳,我虔诚的希望,菩萨能够保佑你,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也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大学时他最铁的兄弟就是南岳的,我们曾约定要一起去南岳许愿,在菩萨面前虔诚的祈祷。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当初。
就算这份礼物不贵重,我也不打算收,我一提气,夏初临伸手来捂我的嘴:“别说,江离,你什么都别说,不管你心里有多恨我嫌弃我,这道护身符都是我的一片心意,你有权决定你爱不爱我,但你不能残忍的阻止我爱你,收下吧,好吗?”
我迟疑的伸手:“是不是我收下了你送来的礼物,你就可以走了?”
夏初临看到我伸手的时候,眼神里的光芒明亮可见,但我后面这句话一出口,他的眼神霎时黯淡。
“是宋安戈找到我,给了我这个地址,在他没回来之前,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这是宋安戈的请求,也是我的心愿,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已经决定了。”
我就知道这是宋安戈做出来的事情,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恼怒。
但我没发火,很平静的冲他一笑:
“既然是宋安戈的意思,那就这么决定吧,我没意见。”
说完,我故作冷静的坐在沙发里,打开电视,心不在焉的看着。
夏初临在我身旁坐了很久。还是沉不住气问我:“江离,这不像是你的性格。”
这当然不是我的性格,换了以往,见到夏初临的第一眼,我能逃就逃了,逃不掉的话也会用最决绝的语言来对待他,我不会给他笑脸,也没这么好的脾气。
面对他的质疑,我很从容的回答他:
“你从来都不了解我,却硬要装作很懂我的样子,何必呢?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十八岁,现在都十一年过去了,千年铁树都能开出花来,我的性格早就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嫁入豪门的小女生。”
十八岁那年校庆,我在台上朗诵诗歌,他是当时学生会推举的男主持人。
渐渐熟悉的时候,是十九岁那年。
其实我跟他之间没有多深的感情,之后发生的事情,是初恋二字所不能承受的。
那件事情过去九年了,每见到他一次,我就痛苦一回。
夏初临面色凝重。很严肃的看着我说:
“你不是,你一直都不是,江离,你不用把难听的字眼用在自己身上,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心口幽居...”
我哈哈大笑两声,接他的话说:
“你是不是想说,你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我,你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我一一告别,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我很喜欢仓央嘉措,校庆之后我们再见面,是在图书馆,我在找仓央嘉措的诗,碰巧他也是。
夏初临低下头:“原来你还记得,江离,这么多年,我真的从未放下过你,除了你,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或许很多人都不相信,我是夏家二少爷,我们家有的是钱,我完全可以去过富家公子可以过的生活,但对我而言,如果我的生命里不再有你,就注定是残缺的,我不想错过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用犀利的目光瞅着他:
“夏初临,不论你生命中的千山万水如何与你告别,都和我无关,仓央嘉措说得对,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可你别忘了,你和我之间横亘着的,就是生与死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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