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道:“安排个人去城北归真园将七房二小姐找来。”
管事应了一声,迈着碎步走了出去,郑远帆在旁边听了心中得意,脸上浮现出笑容来,哼,郑香盈这回总该要倒霉了,自己可得要捞着手儿站在一旁看热闹。
“远帆。”郑大太爷的脸忽然板了起来:“你在孝期,怎么能随意去外边玩耍?所谓孝道,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你在孝期,当每日哀戚,怎么又会出现在东大街那处?你大哥远山是个不错的,可对你这个弟弟看来有些疏于管教,这样可怎么能行!”他严厉的盯着郑远帆:“远帆,你可知错了?”
郑远帆惊悚的抬头望了郑大太爷那略微有些拉长的脸一眼,心中恨恨不已,原以为大哥心好,让自己来抢个头功,没想到他是让自己来顶罪的,既告发了郑香盈,自己又安然无恙,这错处都让自己承担着。
他气呼呼的站在那里,本来想向郑大太爷说个清楚,可心里一想,自己前边已经信誓旦旦说自己亲眼所见,可顷刻间便说到了郑远山身上,郑大太爷肯定不会相信,反而会骂自己撒谎。大哥在郑大太爷心里印象好,自己比不得他,若是此时去指证大哥,只能是自己吃亏,少不得又要被教训一番。想到这里他只能忍气吞声道:“大伯祖父,远帆知错了。”
“你回去将那《孝经》抄上十遍,过年以后送到这里让我来瞧瞧。”郑大太爷盯着郑远帆的脸,两条眉毛成了个倒八字:“不认识的字去问问你大哥,不仅要抄还要会背,要知道含义,你送过来的时候我会考你孝经释义。”
郑远帆耷拉着脑袋慢吞吞的走了出去,外头的雪已经下得有些大了,眼见着那雪花一片片的入鹅毛般飞落而至,纷纷洒洒的落到了树上,已经有薄薄的一层白色。小厮水生正在走廊下与打门帘的丫鬟说笑,旁边一个婆子走了过来,殷勤的撑起了一把油纸伞:“二少爷没带伞来?老婆子送你一程罢。”
“多谢妈妈。”郑远帆有气没力的接了一句,水生有些奇怪,二少爷刚刚来还是兴致勃勃的,这会子怎么便成了这模样了?他不敢多嘴问,只能跟着郑远帆走了出去,上了马车这才凑了过去:“二少爷,你怎么了?”
郑远帆气呼呼的看了他一眼:“你说我大哥是不是很奸诈?”
水生愣了愣,见郑远帆生气,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一点都没错,大少爷很是奸诈!”
郑远帆拍了下水生的肩膀:“你说得太对了,我大哥真不是个好人!竟然将我诳了来大房告发,害得我被大伯祖父骂了一通,还要回家抄《孝经》。”一想着今日郑远山与母亲说的那些话,更是不舒服:“竟然连娘都不认,真不是人!”
水生缩在马车角落里听着郑远帆不住的在耳朵旁边骂骂咧咧,心里默默的想着,大少爷自小便心眼多,二少爷哪里是他的对手呢,只能想个法子将郑远帆的注意力移开才行。伸手将马车帘幕掀开了些,望着外边的雪花密密匝匝的飘了下来,水生欢喜道:“二少爷,雪下得可真大,咱们回府便可以堆雪罗汉玩了。”
郑远帆被这句话勾起来兴致,爬到了窗子边上一把将帘幕掀开,寒风裹着雪花冲了进来,冷得他与水生都缩了缩脖子:“可不是,真的下大雪了。”路边的树枝上已经堆满了雪,白色里头隐约透出了些黑色,郑远帆欢喜的拍了拍手:“咱们还可以做雪团子去砸小兰她们呢,砸得她们嗷嗷的哭!”
郑远帆说得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眼睛望着窗外的雪花,心里已经快活得要飞了起来,早已将郑远山坑他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归真园此时已成了琉璃世界,到处都是一片雪白,真真是玉树琼枝作烟萝,走到哪里都是夺目的白,唯有梅园那处,白雪压不住盛放的花朵,雪色下头透出了娇艳的红色,就如美人脸上的胭脂,滟滟的勾着人的眼神。
“姑娘,姑娘!”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声,回头一望,便见方妈妈带着一个穿着绿色棉袄的丫头朝这边走了过来:“大小姐打发人过来给你送信儿了呢。”
小莺走到郑香盈面前垂手行了一礼,放眼看了看梅园,脸上露出了惊艳的神色来:“二小姐,你这园子里的梅花可生得真好。”
“那是自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姑娘最会种花。”小翠放下手中的瓦罐儿,拉住小莺的手看了看:“怎么就瘦了些?穿着棉袄还显得单薄!你给我们家姑娘送信儿来的?大小姐有什么事找我们家姑娘?”
小莺笑着望向郑香盈:“二小姐,我怎么觉得小翠嘴巴更多了些?以前仿佛她还收敛些的,今日听着,竟和那春日里的鸟儿差不多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瞧着不如将我的名字让给她罢。”
“你这话说得贴切!”郑香盈望着小莺只是笑:“你快说说,今日我大姐姐谴你过来做什么呢?”
“二小姐,我们家姑娘让你想想应对的法子呢。”小莺皱着眉头将方才郑远帆说的那事情转述了一遍:“这可怎么办?大太爷肯定会来找你的麻烦,还会让你出银子到族里罢?”
郑香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郑远山和郑远帆这两兄弟怎么就不肯放过她呢,自己过得不好了,他们难道便能多长一斤肉?瞧着身边几个丫头都在担心的瞧着自己,郑香盈哈哈一笑道:“看你们几个的模样,眉毛缩到了一处!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无外乎就是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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