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诚有条不紊地穿好了鞋子,手已经放到门把手上了,说着:“昨天跟人喝酒回来都没洗澡吧, 等下次你讲好卫生头脑也清醒了再叙旧喝茶也不迟。”
吕渭:“……!你嫌弃我邋遢?!”
梁诚:“自己照照镜子。”
吕渭满腔愤怒,跟怨妇似的肚子里翻腾起委屈不甘,就差掐着腰了, 自尊心严重受挫的吕老师指着梁诚问道:“你怎么这样?你是不是有新人了?!”
梁诚几乎是要破功笑出来,不过他使劲闷着憋回去,头也不回往外走,说着:“你是我什么人, 关你什么事?咱俩不是就那样了吗?”
吕渭气得要跺脚,恨不得抓起地上的拖鞋朝着梁诚后脑勺扔过去, 忍了又忍,站在门口看梁诚进了电梯,憋憋屈屈喊道:“你行!你行有本事一直待在美帝别飞回来啊!没良心的资本家!”
梁诚走掉后吕渭跑进卫生间照镜子,看着自己半长不短的头发一点型都没了, 在山沟沟里谁在乎潮流发型啊,刘海长了他都自己咔嚓两剪刀,经常上山又忘记涂防晒霜,皮肤也晒黑粗糙了, 熬夜加喝酒,黑眼圈,肿眼泡,脸色憔悴。因为连着感冒病了几次,人瘦得挺单薄,穿着梁诚大两码的衣服垮垮地吊在身上,要不是颜值还在线,就快成都市拾荒人的形象了。
吕渭想起上次被梁诚从局子里带出来的时候,自己形象怕是更加不堪入目,叹口气,寻思着自己也真是有恃无恐惯了,照照镜子自己都嫌弃自己,何况别人呢。吕渭心里有点敏感地难过起来,他比梁诚大,会比梁诚先衰老,眼下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人,虽然不至于油腻,但也不再那么鲜亮饱满了。
肚子很饿,打开冰箱看着昨天夜里打包回来的水饺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就是想吃梁诚做的那碗清汤j-i蛋面,飘着几片鲜绿小油菜,卧着七八分熟的荷包蛋,要是能吃到就好了。吕渭盘腿坐在餐椅上发呆,自己被自己肚子咕噜声惊扰得回神,抬屁股起身去换了套衣服,准备出去找点吃的。
路过小区外面的美发店,吕渭抓了抓头发,还是进去了。店员小哥问吕渭想来个什么发型,吕渭想了想,说着:“板寸吧,比较短的那种。”青丝万千愁千万,他这么潇洒的一个人,怎么能被发型困住自由的灵魂呢?吕老师毫不犹豫决定剃头,顺便想着自己该买个推子,等回到山里自己或者让成佳帮忙就能处理,省得老是长长没了型,难看。
小哥恭维道:“好嘞,脸帅的人才敢板寸呢!您五官很标致,毛寸也没问题。”
吕渭怕小哥跟他絮絮叨叨推销办卡,笑了下就埋头玩手机,觉得被梁诚打击得有点j-i,ng神不振,竟然想着待会回去好好洗护去去角质再个面膜。理发小哥三下五除二给搞定,笑道:“哎呦喂您这样看起来真j-i,ng神,至少年轻了五岁!”
吕渭瞅着镜子,感觉特别陌生,摸了摸头上的毛寸,小哥还在夸奖,说着:“您这脸型特别上镜,头型也正,跟电影明星似的。”
吕渭不自在地又摸了两把,去结账说着:“我怎么觉得像刺猬?”
出去的时候小风一吹,吕渭觉得自己头上少盖了层被子似的凉飕飕特别别扭,用手摸一把,毛刺刺挺有手感,脑袋爽利又轻松,连带着脚步也轻快了。吕渭没事儿干,去路边小饭店里吃了碗兰州牛r_ou_拉面,又沿着大街溜达着回去。进屋照着镜子左照右照,寻思起梁诚吐槽他邋遢,愈发寂寞如雪,扒拉下宽松的家居服,去衣帽间捯饬衣服。
梁诚以前喜欢给吕渭买东西,衣服什么的占据了衣帽间的半壁江山,鞋子帽子配饰这些东西都被梁诚打理的整整齐齐,吕渭走的时候高风亮节,大头送的东西啥也没带,自己也有不少衣服留在这里,嫌带着累赘没地方处置。
吕渭这会坐在衣帽间的小沙发里,先用目光扫s,he一圈,决定从梁诚送的那里面挑衣服,选来选去,拿了件枣红的t恤和黑色休闲裤,配了鞋子后仍觉得意犹未尽,总觉得自己这发型得来点新的配饰衬托,就又从配饰里面挑了条项链跟手链,狠狠心,又拿了梁诚一块手表,吕渭找着镜子摸了摸自己耳垂,寻思着等以后要不要打个耳洞。敢情被成佳那小子天天在耳边hiphop影响的?吕渭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灵魂有点禁锢,需要有新突破新发展,于是又挑了几个戒指戴手指上,这下梁诚送的戒指不再显得突兀,吕渭照着衣帽间的大落地镜,觉得自己完全换了个形象,怎么说呢……他自地儿臭美地想着,瞧瞧这脸蛋,这一身潮装,简直就像天生演艺人。
说实话吕渭以前都没仔细看梁诚天天买买买到底是买了些什么鬼,特别是饰品这一块,梁诚有时候出差带来回就放到衣帽间抽屉里,出来神情淡淡地跟吕渭说让吕渭随意拿,吕渭以前觉得年纪大了带饰品有点奇怪,可今儿真瞧见那些卡地亚、杨树林、爱马仕、宝格丽、范思哲什么什么的,觉得牙特别酸,他以前家底厚实的时候也就追求个英伦风巴宝莉,跟梁大头随便买买就是一个经典奢侈品时尚库相比,真他妈寒酸,想想自己都要卖画维持生计了心里更酸,就准备借借梁诚的家伙什提高提高身价。
打扮好了,仍旧寂寞,觉得不出去闪瞎谁的狗眼简直浪费,吕渭去玄关那里,要出门又想起什么,跑回衣帽间挑了个太阳镜跟挎包,出门前再次照来照镜子,觉得自己能用且只能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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