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恭贺,然后,扔了他在她的花园秋千架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脚下生风,过了回廊转角,才仰面吸气,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掉落出来。
原来,到她这里来,就是为了再一次知会她一句,他的好事近!
心中有她,才会专程来告知她!才会觉得为难,半响说不出口!才会垂头在她脸边浅嗅轻闻,耳鬓厮磨!可是,再是有情又怎样,她还是不够分量,他还是会走他既定的路!
她还未来得及体会那种触摸到他的心的甜蜜,就硬生生一头撞上一个残酷的现实。
这更是一种让人无能为力的悲哀!除了找个无人的地方,躲着哭一哭,何以解忧?
后来,裴煊什么时候从公主府走的,夜长欢也懒得过问。反正,她的紫苏能干得很,自然晓得该如何去招待被主人家扔在园子里的贵客。
偏偏,她的紫苏,又还八卦得很。招待完了贵客,非得跑到她跟前来,事无巨细地回禀。明里是禀事,实则是想在她这里寻些乐子。
就见那妮子,挤眉弄眼地说,裴大人后来哪儿也没去,水也没喝半口,就在原处立着,仰头看那株杏花,人才比树还挺拔,风姿比花还绰约,硬是把那满树的杏花,看得不好意思地,抖抖索索掉落了一地,才走。
夜长欢不接话,只管用热巾子敷了眼,涂了胭脂,准备款待过府来探病的隔壁杜夫人。
当紫苏与半夏绷一脸平静,却在心中腹诽公主殿下重友轻色,没心没肺之时,一身珠玉流光的杜夫人进了屋。
带着一大堆名贵滋补药材,还有一大堆安慰体己的话。
当然,客气套话,场面应酬,闲言碎语,消磨时光,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跑出了探病的正题,跑到了一个兴许是杜夫人前来的真正主题。
“我家若若这月就满十五了,也该许人家了,衡之常年在外头奔波,没空操心他妹妹的事情,我一个深宅孀妇,更是没个主意……”说起女儿的终身大事,杜夫人开始唉声叹气,眼底闪现哀愁。
“这玉京城里,你看上哪家的儿郎,我都可以给你说去。”夜长欢懂她的意思,也不推辞,拍着胸脯应得爽快。
“公主这话说得,哪是我看上哪家儿郎,而是想有哪家公子能青眼相看呢……”杜夫人打个哈哈,略略思忖,终是问出口,“不过我倒还真想问一问,刚刚出门那位裴大人,可有婚配?”
“他么?二十有三了,配你家若若,不嫌老?”夜长欢岔了话题,反问她。心中却有种怪怪的滋味,裴煊可真吃香,打个一两次照面,就有人想找他做女婿。
“怎么会?反倒是人家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少年稳重,前途无量,怕是我那小丫头高攀不起啊。”杜夫人言语纠结,既有攀枝之贪心,又有点本能的怯意。
“你也莫要妄自菲薄,倒也不是看得上看不上的问题。而是时机不对。”夜长欢顿了顿,笑着说来,“宫里已经准备把他许配给吕相爷家的千金了。”
话说得颠三倒四的,却又是故意为之,有种酸里酸气的痛快。
“哦,……这样啊。”杜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眼中光彩暗了下去。吕相爷家的千金,自然不是草民杜家的小女能比的。
“这样吧,过几日,宫里赏花宴,到时候来的人多,人才好的,也多,我带若若去走走,看看。”
见杜夫人一脸的可惜与失落,夜长欢决定,能帮就帮,就当行善了。于别人,是一生之所求,一家之所愿,是鱼跃龙门,改换门楣之事,于她,举手之劳而已。
☆、14你好自为之
赏花宴那日,杜夫人早早地就把杜若若带过公主府来。
彼时,安阳公主正把自己拾掇停当,瞧着跟在珠光宝气杜夫人后面的那个小姑娘,活脱脱一个她母亲的翻版。倒不是说模样,及笄少女的鲜活面容,自然与半老徐娘不可相提并论;而是那身打扮,锦绣繁花的彩缎衫裙,金翠钗饰插满头,涂脂抹唇,口面上泛着艳光,腰上环佩玉坠还不住地叮当响。
杜家有钱,可是显摆得不是地方。杜夫人攀龙心切,可是却弄巧成拙了。
安阳公主是有心帮衬的,也就不留情面,拉过杜若若,左右前后,从头到脚看了一圈,与她说到:
“回家去,把脸上的胭脂洗了,略略敷点薄粉就行,把头上的钗饰全部取下,就留这根玉簪子,梳个垂鬟,束个燕尾,再把你衣箱里最素的衫裙挑出来穿上,腰上别挂环坠,佩个荷包吧,等你收拾妥当了,我们再出发,也还赶得上玉明池边的茶宴。”
杜夫人有些尴尬面色,不明就里,杜若若倒是心领神会,高高兴兴地,辞了公主与母亲,转身回家换装倒腾去了。
安阳公主也不多解释,只管叫杜夫人放心。
皇宫里有个玉明池,池边有个御花园,年年三月,都有一场赏花宴,裴皇后亲自主持,请京中的公子贵女们进宫赏花。当然,以观花为名,行相亲之事。
能被邀请的人选,都是些人中龙凤,心性儿颇高。自然也就没人愿意落了下风,皆是卯足劲儿地,明里暗里攀比着,比形容气度,比眼光品味,比谈吐见识,比才华本事,比家世门楣……总之,一切能比之事与物。
富家女杜若若去了,的确没啥拿得出手来比的,不过,少女之美,贵在清秀灵气,就那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修饰,反倒能将一众精心设计过的贵女们,比倒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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