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真似海底针。
很久很久以后,我从灰里翻出这副字,就突然特别想去问问他:“这上面的话,可还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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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八字比较轻的缘故,凡尘琐事都爱汹涌地朝我扑面而来。我都脱衣睡下了,五福过来敲门说有客来找。问他是谁,他说是银姑娘。
好一个银姑娘,我起身披衫,下令让她进来了。
银凤熙不愧是风月场所趟过一遭的女人,眼睛犀利毒辣,她往椅上一坐,伸出长指甲掐断了灯芯,然后道:“你思春了是不是?看你那眼底荡漾的碧波,我还以为是王爷回来了。”
我被她说的白眼一翻,又想到黑漆妈呜的,她也看不到,索性就不做表情,往床边一靠,“你大晚上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没有,”银凤熙好像在笑,“我走夜路被鬼追,恰好路过你这,进来避一避。”
我一听就明白了,吕小侯爷那个暴力小白脸一定就在附近。
银凤熙又说:“祺缪,你不妨去打听一下,看王爷这次到底会不会回来?”
我知道她为何如此急迫,起先她是想卧底皇帝枕畔,最后不巧惹上了吕小侯爷,降了一大阶,好在吕羡和皇帝站的是一条队,卧底在此效果虽差了不少但主方向是正确的。等她吊足了小侯爷的胃口就会依了他。
只是这次天子大喜,按照大岐皇族祖制藩王们都得回来,她想在婚前再见王爷一面,也许还想问问云卿记不记得她,也许还会表什么忠心,更也许什么都不会说,只想看一眼,再嫁与吕羡。
沉默的空档我脑补不停,最后只能冒出一句:“你觉得值得吗?”
为了一个心上人的江山,要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更何况这样的牺牲并不能换来百分之百的事成。
“你觉得值得吗?”银凤熙把问题反抛回给我。
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云卿了,最近一次的梦里,他的样貌都渐渐覆上了北疆的冰雪,我记得他笑得很温柔,手掌也很温热,比傅荆怀那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形象不知好了多少倍,我点点头:“值。”
我为他进仕途,为他成为朝堂上的二心臣,为他将皇帝的名气搞得一臭再臭,也愿为他夺取天下,这是早就决定了的,不是么?
银凤熙后来是从我家偏门离开的,天一亮吕羡就闯进了我府,急问我:“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我喝着稀粥,尝了尝不甜,又往里搁了两勺糖,“你觉得我会跟银凤熙说什么?”
吕羡的双眼就像砾石一样,他把佩剑“哐”一声摔在我的餐桌上,“你这个女人太阴险了,你怎么能在此之际,跟她说你喜欢我?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这段脑补倒是合情合理,原来他还没忘记……
唉,有情皆苦,无情不虐,这真是一段nuè_liàn情深啊,不枉费我在里头打打酱油,我继续喝粥,“那小侯爷想我怎么做,给个提示啊?”
吕羡表示,他希望我在银凤熙的面前不要乱说话,要对他多褒少贬,切记不能破坏了他英武的形象。
我看着他那副小白脸样貌,牙齿一酸道:“可是据我所知,银凤熙不喜欢英武型。”
吕羡:“那她喜欢什么型?”
我一笑,开始瞎编:“清秀的,文气的,总之舞枪弄剑这种的最讨厌了。”
文盲吕小侯爷的表情看上去很是犹豫,后来他一拍桌子道:“那老子从今天开始就走清秀文气路线!”话毕,我家餐桌就彻底碎了。
我补充了一句:“对了,这种力大无比的她也不喜欢。”
“好的!从今天开始小爷我再也不动拳脚也不佩剑了!你说我随身携带折扇好不好,这样会不会比较有气质?”
不管真假,我感慨于吕羡的痴情,如果这世上的人都能被情策反,那傅云卿早就不知道都抢了多少次江山了。
吃完早饭,我换好官袍前去参加早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今日不幸,有突发战报传来,说是大岐国西北部的一座小城又被犬戎抢去了。
桑安就是那座万分悲惨的城池,每次史官记它的时候总是常含热泪,叹息连连,感慨费笔费墨,增加工作。它地处大岐西北边界,犬戎族恰好常在那带游动,桑安反复被抢过去又抢回来,城中百姓不堪其扰不胜其烦,却都敢怒不敢言。
在这里打仗,就像女人家来月事,标准的一个月一次,不打不舒坦。上个月桑安才刚被大岐抢过来,这个月犬戎又整装待发,克里马擦又抢了回去。
藩王们都在京城,听见这个战报,嘴都差点没笑歪了,毕竟皇帝大婚之际犬戎前来进犯,根本就是不把傅荆怀看在眼里,恰好他们也同样不把傅荆怀看在眼里,只觉开心。
对傅荆怀来说,这的确是一种仅次于挥刀自宫的莫大耻辱,简直就像犬戎在对着他的脸吐唾沫。
当时,只见他坐在龙椅上,表情肃穆像出席葬礼,朝臣们都以为他在蓄力,稍过一会也许就会发出大招了,于是,大家就都憋得大气不敢出,双眼不敢四顾。
“各位爱卿,你们有何见解呢?”傅荆怀蓄力蓄了好长时间,一张嘴就漏了气。
大臣们看他还是那副草包样子,不由得更加惆怅。
有人提议:“陛下大婚重要,一面婚着,一面派哪个将军西下再抢回来就是了。”
大家都摇头道不行,来来回回多少次了,不一次收拾个够,他们还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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