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坐享天禄,可偏又延续着汉室高门的奢靡生活,能不坐吃山空?——人都穷疯了,谁还有心思管什么风骨?”康平讥笑。
她的论断叫徐荼蘼先是一愣,继而又跟着笑了起来:“你这说法倒是颇为有趣。”
康平道:“所以啊,郑李两家为了十八个店铺能打破头,也是无奈之举。实在是胡姓贵族太过强势了。”她瞧了一眼刘易尧,掩唇笑了起来,“我倒是忘了,世子也算是胡姓贵族。”
刘易尧祖上为北凉匈奴人,当年世祖灭北凉,一统江北,刘家祖上被封了个镇西王,封地在河西,统军户以御柔然,算起来,刘易尧也是康平嘴里的“胡姓贵族”。不过他却促狭一笑:“不,我如今算是三娘子所说的‘穷疯了’的贵族。”
比起尚还有些家底的郑李两家,镇西王世子府当真是家徒四壁、捉襟见肘了。
康平竟然笑了起来:“如此说来咱们也甚为相配啊!”
刘易尧并没揭穿,郑家三娘略施小计,将郑家公中的十八庄铺洗成了她自己的私产,她哪能是穷疯了?简直富得流油。
徐荼蘼见两人互相调笑,气氛颇为融洽,且郑三娘并没有丢失了嫁妆的怨天尤人,也松了一口气:“原想着你可能会不大高兴,看来我是多虑了。”
康平转过头来道:“我为何会不高兴?不瞒您说,那十八个铺子不是我母亲卖的,是我自己卖掉的。”
徐荼蘼一惊:“什么?”
康平并不在意被人知道这事儿,她从不玩阴谋,做了便是做了,就说:“我瞧我舅母和母亲对我那十八个庄铺皆是虎视眈眈的,我昨天就连夜卖了,换成金子压箱底了。”
刘易尧见她如此坦荡,也是颇为吃惊。康平还拿出了昨日和贺赖孤定的契书,道:“卖了三百锦,三百绢,三百金,不算亏了很多。我瞧今日里那桩丑事,就是母亲自己闹出来的——她一大早派人去我的铺子上,不是去换掌柜、做空账目,又是为了甚?现在她背了这个骂名,说句不孝的话,真是活该呀!”
徐荼蘼见她如此,真是又气又笑,伸出一根指头戳她的脑门:“你这妮子,你那十八个庄铺,就卖了那么点钱财,还叫不亏?”
康平轻巧躲过,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被徐荼蘼戳过很多次的样子,笑嘻嘻道:“若是放任不管,真叫我母亲做空了账目,亏得岂不更多?”
刘易尧心里暗笑,哪里亏了,简直是空手套白狼。
三人说笑间,门口秋韵敲了敲门,道:“娘子,七郎君回来了。”
现在还是在水木书院上课的时辰,七郎怎会那么早回来?康平正准备向徐荼蘼、刘易尧告罪去见七郎,七郎却自己将门给拉了开来。
他双眼有些红肿,显得一张脸颇为凌乱,瞧见房中不止是三姐姐,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立刻愣住,站在门框前踌躇不前。
康平连忙叫他:“七郎,这边是睿王妃娘娘,这位是镇西王世子。”
原来是未来姐夫和睿王妃,郑七郎便不再拘束了,恭恭敬敬行了礼,乖巧地站到了姐姐的身旁。康平注意到他红肿的眼圈,问道:“怎么了,是哭过?而且今日里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七郎低头说:“听闻母亲被昏倒了。大兄就先回来了,我也就跟着回来了——路上还被大兄训了一顿。”
康平皱了皱眉:“大兄为何训你?”
七郎满脸的委屈:“我也不知道啊……”
康平顿时了然,郑玖容因为宋氏昏厥而从书院赶回来,路上自然心火大旺。他肯定也知道宋氏为何昏厥,按照他那狗屁逻辑,宋氏因为她的嫁妆而气急,罪魁祸首自然是她东苑,肯定要把火撒在七郎的头上。
康平冷哼了一声,什么东西,宋氏自己把自己气晕,全都是她咎由自取。谁给的郑玖容天大脸面,拿她家七郎撒气?她最是护短不过,立刻站了起来,道:“你等着,一会儿阿姐就去给你去讨回公道来——”
七郎看阿姐腾腾冒起的杀气,再想起方才大哥蛮狠的怒气,有些瑟缩。他在书院中也对今日之事略微有所耳闻,知道为的是阿姐的嫁妆,心里头便猜测,如今阿姐是不是已经和西苑撕破脸皮了?想到西苑二姐毕竟是未来东宫太子妃娘娘,他不由扯了一下康平衣角,小声说:“阿姐,夫子教我们要孝悌……”
“他不悌,我们孝他作何?”康平道。
七郎依然有些踌躇。
康平拽着他问道:“那你们夫子有没有教过,以直报怨?”
七郎眼睛闪了闪,道:“这篇好像是《宪问》,夫子还未教到……”
康平揣了手坐回去,将七郎拽到了徐荼蘼的面前道:“恰好睿王妃在,我斗胆请王妃给舍弟开个小灶,教教他‘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的道理。七郎,快拜,王妃可是出自燕南书院的大学问家!”
七郎听到是燕南书院的女弟子,给他开小灶,眼睛微微亮了亮,连忙拜了拜道:“请王妃讲。”
徐荼蘼被突然扯进来,嗔笑了一句:“你这妮子,实在是会卖乖。”
康平微笑:“王妃都来我家了,怎不能让我揩点油水,顺便福泽福泽我这呆头呆脑的弟弟,让他听听大道——水木书院那些夫子的学问可远不及王妃。”
徐荼蘼也不退却,问了郑七郎的学名,学到哪了,便开始讲了起来。《论语》本就是汉家儒学中最基础的一篇,徐荼蘼说起道来信手拈来,郑七郎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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