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好时,萧彻恰好进屋,见顾霜醒了,十分高兴,几步便走到她身前,语气很是温柔:“身上可还有难受的地方?”
顾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也迅速变红,声音微弱:“妾,妾没事了。”
轻衣早在萧彻进屋时便识趣地退下,此时屋内只剩他们。萧彻见她面有怯意,称呼也回到从前,知晓是之前的鲁莽吓着了她,心中后悔自是不必说,连忙想着话来哄哄她。
“前几日是我不好,夫人不要恼我了,恩?”
顾霜听着他温柔得能掐出水的话脸色更是绯红,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起先自然是恼他的,可眼下看出他真心实意的道歉,恼恨便消去了大半,转而被他这般暧昧的话惹得不好意思起来。
萧彻见她不说话,以为还在恼恨,心中着急,却又不敢离她太近将她逼得过紧,只好将声音继续软化:“夫人若还是不解气,不如说出个惩罚的法子,为夫一定照办,可好?”
顾霜想了想,措辞着开口:“其实,也无须什么惩罚。只是,只是王爷以后不可像这几日这般,这般……”又红着脸想了一会儿,方才想出一个妥帖的词来,“这般胡来了。”
萧彻松了一口气,他这几日回想起前几日的失控,以为自己对她实有些不尊重的,今次见她虽难消恼意,但好歹没有责怪他,自是爽快地应下了。
轻衣此时也将晚膳布好,请两人到前厅用膳。
顾霜睡了一天一夜,腹中难免饥饿,但因着长时间未进餐,便只挑了些清淡的小菜配着小米粥吃了下去。萧彻便也陪着她,命人将略显油腻的菜都撤了下去。
见她吃得差不多,萧彻笑着开口:“为夫有一个好消息,夫人愿不愿意听?”
好消息,又与南国出使有关,顾霜心思一转便猜出个大概,可未核实前仍旧不敢相信,只得按捺住心情,疑惑地看着萧彻:“我自是要听的,不知是何消息?”
萧彻不再逗她,直接说道:“前几日南国传来消息,说是希望能出使凤新,时间就定在中秋节。”
顾霜难掩期待:“那不知这出使之人是哪位?”
萧彻没有让她失望:“正是南朝左相,夫人的娘亲。”
顾霜算了算日子,想着娘亲应该已经上路了。又想着在中秋节见面,不由侧头瞧着萧彻。她自从知晓要嫁到凤新,便未奢望还能与娘亲共度中秋。如今能有这样的机会,不知萧彻在其中扮演了何种的角色?
这机会嘛,自是楚霆先提出的,萧彻以为时间不错,便没有反驳。虽确实也作出了贡献,可此时受着顾霜这般的目光,心中却隐隐发虚,他将目光调至别处看了半晌,终于找着了话题:“不知泰山喜欢什么?”
泰山?顾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她娘亲。
“娘亲喜欢陆城的字和孙逸的画,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她深吸了口气,“天香楼的五香羊腿、醉仙楼的花揽桂鱼、食客居的鱼香肉丝、凤来仪的孜然烤鸭、全素斋的麻婆豆腐、孙御厨的东坡肘子、顾阿嬷的糖醋排骨以及庆嘉婶的青柠梅扣肉。”
说完之后尤觉不足,又补道,“南国大约有五百家酒楼,据说娘亲都曾吃过他们的招牌菜,也觉得都很好吃。我方才说的那些是因其位处都城,娘亲吃起来十分方便,便常常光顾而已。”
萧彻眼角抽了抽,都道南国嗜吃,他之前在夫人身上未见出挑剔便将其忘了,熟料南朝左相竟是这样一号人物。
此刻想起,难免担心地看着顾霜:“不知夫人对王府的菜可还满意?”
王府的菜么?她,她可以说实话吗?
萧彻看出她的想法,淡定开口:“夫人直说就好。”
“其实吧,王府的菜肴还是很好的,色香味皆有。只是,”顾霜瞧着萧彻的神色,斟酌着开口,“只是我身在南国,从小便跟在娘亲身后到各处赴宴,尝的味道难免多了些,所以……”
萧彻淡淡地看着她:“若总计十分,不知夫人会给顾府的饭菜打上几分?”
顾霜毫不迟疑:“自然是十分。”
“那王府呢?”
“五分?”顿了顿,“不,六分还是有的。”
萧彻眼角又抽了抽。他未料到王府的伙食在自家夫人眼中竟是这般模样。
或许,王府该换一个厨子了?
顾霜隐隐猜出萧彻心中所想,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王府饭菜虽比不上顾府,可想想也知王府的厨子在凤新国定是数一数二之人,她这般说话,难免显得苛求了些。
掩饰性地咳了咳,替王府的厨子说说话:“其实王府的饭菜我已吃得很习惯了,着实无须再改。”
萧彻对此不置可否,但无意间又了解了自己的夫人,他还是极为满意的。他起先以为她又要过上许久才不会畏惧他,如今瞧着,倒是比之前更大胆了些。
“对了,还有一事。”
顾霜乖乖坐好听他说。
“今年因着太皇太后整寿,钦天监为讨个吉利,将万寿节与中秋节合在了一处。”
顾霜惊讶地看着他:“万寿节?太皇太后的生辰?”
萧彻眸中微不可见地闪过一笑,面上正经得紧。他点点头:“此番南国出使也是借着贺寿的名头来的。”
原来是这样。也是,出使总得有个理由。不过,她先前还未想到此处,娘亲出使凤新不知究竟为了何事?思来想去,只能与大赫有关了吧。隐约觉得自己漏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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