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麒似乎并没有听岩睚在说什么,根本不理会,反观岩睚自顾自地坐在归麒旁边,撑着小下巴,表情难得的严肃与认真:“曾经有一个女人爱上了阿邪,她是当世有一方势力的强者,为了得到阿邪,用尽一切手段,最终无果,含恨而终。后来仿佛是诅咒一般,她轮回十世,每一世都无法避免地爱上阿邪。第十世,她又遇到了阿邪,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瞒过了阿邪,被阿邪收留。娘亲可知,妖是要悟劫的。”
说到这里,岩睚的表情变得愤懑,她耐心地给归麒解释悟劫是什么,“越强大的妖在悟劫的时候就会更加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好一点的就是卡一段时间,运气差的,很有可能会退化。那个女人,仗着阿邪的信任,在阿邪面临悟劫的时候乘虚而入。好在阿邪即使识破,才没造成大祸。”
归麒突然出声问道:“那女人呢?”
岩睚不屑地说道:“她死了,灵魄毁灭,永无轮回。”
“那么你想说什么?”为什么要给他说这个?
岩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解释:“从那以后,阿邪就将悟劫的时间延迟,一直到现在。娘亲,阿邪要悟的可是情!娘亲,乘着还陷入得不够深,就快些抽身吧。七千多年来,没有一人一妖能使阿邪动情。”
归麒猛地坐起来,紧盯着岩睚,他一字一顿地质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岩睚突然咧嘴,笑得有点古怪:“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阿邪是特殊的,其实我心里挺希望阿邪是我爹爹来的,所以才更担心娘亲呐。”
“行了!”归麒突然拎起岩睚的领子,往下面一扔,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扔下去之前还恼羞成怒地吼了句,“给老纸滚下去睡觉!”
旋即,底下飘上来一句——“是的~娘亲~~”
听得归麒差点暴走。
归麒抱着那条鞭子傻坐了一个晚上,他拼命抑制着自己沸腾的血液,胸腔里喧嚣着无穷尽的渴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抽搐,黑沉的眼眸裂出危险的涌动,那仿若一只被饥饿给逼疯了的兽,叫嚣着危险的因子。
即使紧闭着双目,他的脑海中也同样绘制着那张冷若冰雪的面孔。
被云遮挡住的月渐渐又露了出来,皎洁的月光安抚着黑暗。归麒再度睁开眼睛,里面平静如一滩黑水,照映着漫天星辰,流光溢彩,只有归麒自己知晓,那里面深藏着一头叫嚣的狂兽,即将冲破囚牢。
他现在脑子有点乱,他在犹豫该不该去找亓官慕寒。
归麒本来以为亓官慕寒或多或少是喜欢自己的,可能会有一点点的感情能当做是爱?
试问,一个对谁都不在意,甚至是冷淡的人,偏偏对自己与众不同,可以说是温柔到体贴入微,对自己百般包容和保护。这样一个人,以及被这人特别的对待,如果只是因为他们是师徒的话,那么欲呢?从他们的相处来看,亓官慕寒对自己是有欲,为什么会对徒弟有那种感觉?
但是方才岩睚说的话,却是在表达亓官慕寒是抵触这种感情的?
其实,归麒发现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他在意不是亓官慕寒是否愿意接纳自己,更多的,他在乎的是得知关于亓官慕寒的事情这一过程。
他一点也不想从岩睚口中得知这些。
或许他确实不该想这么多,亓官慕寒对他如何,他自己再清楚不过。结果如何,等他见到亓官慕寒再说吧。
如果亓官慕寒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他是存心躲自己……如果……
归麒握紧拳,眼神坚定。
那就把他绑起来,囚禁住,没有情又怎么样,身体是他的就行!
人又如何?妖又如何?妖皇又如何?他几时变得这般怯懦了?
正在夜以继日赶往月城的亓官慕寒忽而停下脚步,他往身后看了看,又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些怪异,不禁自嘲,这才多少天,便对那小家伙想得有些紧了。虽然把令牌留下是以防归万一,但不得不说跪求亓官慕寒深知自己这徒弟的本性。
不过,亓官慕寒还是想尽早到归梧司说的地方,查清楚真相,早些回去。
一想到归麒是有人设计送到青楼,若不是瓦舍被烧,归麒现在就可能在那里……亓官慕寒一脸寒冰,继续赶路。
天际泛起小片的鱼肚白,那几缕暖暖的橘粉色像没抹匀的胭脂,又似乎已经晕染到了极致。
只睡了极短暂的时间之后,归麒便再睡不着了,他怔愣地望着天空,眼中一片迷离,过了好一阵,他才清醒过来自己是在哪里,要干什么。
炎炎夏日,只有乘早赶路,才会凉爽舒服些。
而且等岩睚依然睡醒,估计能等到明天或着后天去了。
从房顶上跳到地面,归麒在破庙里转悠了一圈,没能找到岩睚的踪影,最后在后面的小河发现了泡在水里的岩睚。
“岩睚,你在做什么?”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
归麒挑了下眉,他堕下来,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捏着草杆,用毛尖去挠岩睚的鼻子。
岩睚耸了耸鼻子,水面掩藏了她的胸脯以下,似乎是鼻子太痒了,她伸出手来摸了摸,归麒这才发现岩睚的手不同于往日。岩睚的手指变得细长了三分之一,手指之间长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东西。两条手臂上各长有紫粉色的鳍,发着幽蓝色的哑光。
似乎是被那光闪到了眼睛,归麒手一顿,不小心把草戳到岩睚的眼角,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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